在相州的西北方向,斛律圭渾身是血,他戰馬上,還馱著重傷的賀魯。

在他身後,是幾十個身穿北狄甲冑計程車兵在追趕。

是賀魯拼死,才將他從後面那一堆人中拯救了出來。

“該死!”

斛律圭的牙齒不斷向外滲血,但他根本沒時間去擦拭,一手握住韁繩,另一隻手牢牢抓住賀魯,以免他跌落馬下。

但縱使斛律圭有萬般能耐,胯下的戰馬早已體力不支。

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已經陷入迷糊的賀魯強行睜開眼睛,抱住斛律圭那隻手,聲嘶力竭地吼出聲道:“大王,賀魯無法再追隨您了!”

說罷,他用盡全身力氣,將整個身子甩了下去。

即便斛律圭力大無窮,這一刻也沒怎能拉住。

撲啪啪!

賀魯落地,滾了好幾圈方才停下。

斛律圭心中悲痛欲絕,深深看了其一眼,加速向前跑去。

突然,胯下戰馬渾身一僵,連人帶馬摔了出去。

他一個翻滾過後,起身站定,看向圍上來計程車兵,心情沉到了谷底。

“斛律圭,束手就擒吧,吐賀真大王還能饒你一命!”為首計程車兵俯視著斛律圭朗聲喊道。

聞言,斛律圭嘴角露出不屑,罵道:“一蛇鼠叛逆之輩,安敢據有北狄之地,爾等逆賊,一起上吧!本王……何懼之有!”

“冥頑不靈!”北狄士兵怒喝一聲,持矛便衝了上來。

斛律圭一個側身,一手抓住長矛,驟然用力,連人帶馬,一齊掀翻。

“哈哈哈!簡直是弱不禁風!”斛律圭扔掉長矛,仰天大笑道。

那士兵翻起身,看向身後,大喊:“搭弓,給我射死他!”

幾十人同時舉起弓箭,對準了斛律圭。

如此近的距離,面對幾十把弓,除非你身體真是鐵打的,否則再難逃生。

這一刻,斛律圭也明白,他再無一絲生機。

他沒有再針扎,而是冷眼看向前方眾人,高聲大喝:“吾乃北地之王,豈容爾等逆賊髒了本王的靈魂,吾自裁之!”

說罷,他從懷中抽出一把匕首,緊緊頂在自己咽喉處。

刺啦!

一聲利刃割過血肉的聲音響起。

斛律圭睜開眼,在他面前,那群北狄士兵,被十幾個手持利刃的黑甲武士,如砍瓜切菜般斬落馬下。

沒一會兒,幾十個北狄士兵全被殺死,馬匹四散。

這時,斛律圭才看清,為首的是個青年,穿著一身很比較華麗的衣裳,是夏人裝扮。

他眸子一凝,不動聲色地上前拱手道:“多謝這位兄弟,仗義相救了!”

那青年正是高長壽,他策馬上前,先是假裝打量了斛律圭一眼,旋即回了個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輩當如是也!”

斛律圭聞言,不由地被對方的豪氣所打動,旋即也放鬆了些。

“哈哈哈,兄臺言之有理!”他再次豁達一笑,將手中的匕首遞給高長壽,道:“兄弟,大恩不言謝,我現在還有要事,還請你收下這枚匕首,來日若有機會再見,我當重謝!”

高長壽表情淡然地接過匕首,打量了一番,有些份量,而且十分精巧。

但他卻將匕首遞了回去,笑道:“我觀兄臺豪氣沖天,必然是個英雄。”

“小弟不才,夢想也是做個英雄,正所謂英雄惜英雄,我如何需要兄臺答謝?”

斛律圭目光一亮,這番話再次讓他對眼前這個青年高看一眼。

“是我冒昧了!”

高長壽旋即擺了擺手,又從馬背上拿了一包藥遞給斛律圭。

“我看你傷勢不輕,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