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莫斯卡託與大祭司離開過後,斛律圭側身坐在了坐席旁,將守衛送進來的熱湯餵給阿奴比。

隨著時間過去,阿奴比逐漸睜開了眼睛。

“嗯?是大王,還活著嗎?”阿奴比無力地出聲。

斛律圭面色一喜,“阿奴比,你還活著,你會一直活下去!”

阿奴比咧嘴一笑,緩緩抬起手,想要坐起身。

但很快,他的笑容消失了。

因為,他徹底失去了下半身的知覺。

“怎,怎麼回事?我好像……”

斛律圭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還是緩緩道:“可能是傷勢太重,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阿奴比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突然想到什麼,臉色一變。

“大王,營中有叛徒!!!”

“叛徒?”斛律圭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此事稍後再說,是何人傷了你?”

“是……”阿奴比想到那張北狄面孔,他猶豫了。

斛律圭敏銳地發現了他的異樣,低聲安撫道:“但說無妨。”

“是一群北狄人!”阿奴比咬了咬牙,語氣有些低落。

“嗯?”斛律圭目光一凝,“你不是進入相州城內了?”

“我的確進入相州城內,並見到了阿庫……”阿奴比瞬間陷入回憶,口中也開始複述昨夜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待到他說完一切後,身旁的斛律圭眼神已然冰冷至極。

“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怒喝一聲,拳頭捏得發紫。

“看來,我們內部問題還很大啊!”良久,斛律圭才冷冷說道。

“你先好好休息,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說罷,他拍了拍阿奴比的肩頭。

“不,這是阿奴比命中有此劫難,大王不必放在心中,現大敵當前,大王需將精力放在戰場,把控全域性,為北狄帶來勝利!”阿奴比認真回道。

斛律圭深深點了點頭,轉身走出大賬。

隨即,他看向帳門前的護衛,沉聲吩咐道:“命令各部族首領,點齊本部兵馬,隨本王進發!”

……

相州城外,窩闊魯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進攻。

他的勢頭十分兇猛,絲毫不在乎傷亡。

這都是蒙利班部落的勇士,並不是說他不感到心疼。

昨夜,潛入西城門的戰士全軍覆沒,這讓他內心十分驚慌。

若此事是洪亮甫亦或是高熙川做的,那還不甚影響。

但就怕此事傳到斛律圭的耳中,殘殺他的親信阿奴比,一定會觸怒於他。

所以,他不顧一切也要攻下相州。

一旦成為破城的首位功臣,即使東窗事發,斛律圭也不敢對他這位功臣動手。

除非,他想讓自己的王位不穩。

而在城頭之上,高熙川拄這劍柄,望向下方如潮水般洶湧的攻擊,心中彷彿喘不過氣來。

城內的滾石、弓箭基本消耗殆盡,目前能做到只是城頭以命相博。

能堅持多久呢?他不知道。

眼見越來越多的北狄人越上城頭,一名滿身是血的將領衝過來,焦急喊道:“大人,你先退下去吧!”

高熙川平靜地看向那名將士,“諸位以命相博,我又有何顏面後退一步?”

“願與兄弟齊斷金,何須馬革裹屍還!且戰罷。”

說罷,他用盡全身氣力,一把抽出手中長劍,劈向了一名剛剛躍上城頭的北狄士兵。

那將領也眼中含淚,衝殺上前。

就在這時,一眾黑甲人加入戰場,他們都帶兵面具,看不清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