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夠相信嗎?”
兩兄弟立在城頭,面色皆是無比嚴肅。
高長壽看了遠處的阿依一眼,皺了皺眉,“實際上,我覺得她有些問題!”
“哦,那這會不會是斛律圭故布迷陣?”高熙川重重地撥出一口濁氣後問道。
高長壽搖了搖頭,“戰場上是瞬息萬變的,斛律圭做為統帥,不會用這樣雞肋的方法。”
“白天攻城如此慘烈,他明知道城內堅持不了多久,為何會在此時撤軍?”
高熙川沉吟片刻後回道:“或許,這種傷亡,即使是北狄人也吃不消呢?”
“不!”
“北狄人打戰最大的特點,就是不畏死!”
高長壽指著城門下,隱約覆蓋住城腳的屍體堆,“如果斛律圭知道勝利在望,他不會留手,只會更加激烈地發起進攻!”
“否則,這些人不是白死了嗎?”
“但如果有內應開啟城門,而此時城內防守又處於懈怠之時,奪城就不費吹灰之力。”
“那我們怎麼辦?”高熙川反問。
高長壽眸子閃過一絲堅定,“將州府大小官員全部控制起來,同時嚴防各大城門。”
“這不行!”高熙川連忙擺了擺手,“且不說其它人,光是洪亮甫與蕭禹兩人,身份就已然非比尋常了。”
“況且,我掌握城衛軍,州府本就頗有微詞,全靠洪大人力排眾議,為我鼎力,如何抓得?”
高長壽聞言沉默了很久,才淡淡開口,“城若破,數十萬軍民唯有一死,我明白你的難處,這件事交給我吧!”
說著,他大喝一聲,“部先國、鍾權開何在?”
這兩位騎都聞聲後,立馬放下手中的饅頭,快步來到高長壽的身前。
“我要去抓人,你們敢不敢同我一道?”
二人抬頭看了高熙川一眼,齊聲答道:“有何不敢?”
“呵呵,知道我要抓誰嗎?”
“北狄的探子?”
“算是吧,將相州所有官員全部羈押!”高長壽人畜無害的笑了起來。
“什麼?這,您沒開玩笑吧?”鍾權開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睛。
“沒聽錯,照他說得做,一切後果……我來承擔!”
高長壽還沒來得及說話,高熙川就先一步出聲擔保。
“咕嚕!”二人嚥了咽口水,嘴角一陣苦澀。
“怎麼,怕了?”高長壽笑道。
部先國是個粗人,只是沉默了片刻,便擼起了袖子,“……幹就幹,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怕個球!”
高長壽點了點頭,“有膽色,要是你以後在軍營混不下去了,就來找我,饅頭管飽!”
“那感情好,嘿!”部先國撓了撓頭。
“帶幾十個好手,跟我走!”
……
雖然相州城外打得火熱,但蕭禹畢竟是皇子,小日子過得還不錯。
州官們就在府衙內,給他單獨收拾了一個小院子。
美酒、侍女都供應得齊全,洪亮甫則與長史吳登侯在一旁。
“洪大人,你怎麼不坐?”蕭禹喝了幾杯後,一掃鬱悶之氣。
“啟稟殿下,您身份尊貴,吾等不敢冒犯,州府簡陋,還請十三皇子殿下多多包含!”洪亮甫腆著肚子,將下巴的鬍鬚撥了撥,吃力地回答道。
“好說,好說!”蕭禹擺了擺手,“你們不必擔憂,朝廷大軍即日便會開到,屆時區區北狄蠻夷,算得了什麼?”
“呵呵!殿下所言極是。”洪亮甫連忙上前倒酒,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就是不知是哪位將軍前來禦敵?”
蕭禹聞言,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