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學天此刻已經麻了,他以為高長壽又是另一方勢力,索性癱坐在地上,一言不發了。

“咋了這是?”高長壽也蹲下身子,舉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吳學天不耐煩地拍掉他的手,一副等死的模樣,道:“殺我一個吳學天,還有千千萬萬個吳學天!”

“你可以殺死我,但殺不死國家法律,更殺不死大夏臣子的節氣!”

“……”

不僅高長壽沉默了,一眾暗衛也有些啞然。

你放狠話歸放狠話,身子抖什麼?

沒錯,吳學天是很硬氣。

但僅限於嘴巴,他渾身上下都在發顫,雙腿早已不受控制的跪在了高長壽麵前。

“我的吳大人喲!你搞錯了,我是自己人。”

高長壽長嘆一聲,連忙將其扶起。

遲疑了片刻,吳學天上下打量了高長壽一圈。

他發現,眼前的青年衣著華貴,一身貴族氣息,不像是本地鹽梟,而且聽說話的口音,也似曾相識。

他立即面露喜色,“我就說,兄臺為何如此面善!”

“感情,我們以前見過吧?”

“呵呵!”高長壽嘴角一抽,心想,你倒是會套近乎。

“也許吧!”

“不瞞吳大人,鄙人自上京而來,路過此地,恰碰賊人行兇,這才率家中衛隊略現綿薄微力!”

“哎呀,哎呀,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得一家人!”

吳學天猛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一副懊惱模樣。

隨即,他雙手握住高長壽的手,感激涕零道:“敢問兄臺高姓大名?”

“哎哎,不敢當,不敢當!”高長壽連連擺手,“愚弟姓柳,單名一個橋字。”

“我觀大人沉著冷靜,年歲更長,就稱為吳大哥,可好?”

“甚好,甚好!說到沉著冷靜,愚兄真是受之有愧!”

吳學天一臉慚愧,搖晃著身子向前走了幾步,看向隱隱倒在血泊裡的官軍,悲憤道:“我率軍擒賊,卻全軍覆沒,真是奇恥大辱啊!”

高長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這群賊人是有備而來,大哥不必過於悲傷!”

“這樣吧,為防有人傷害大哥,我送你到州府!”

吳學天看了看周圍的一片狼藉,頓時有些後怕。

見高長壽有意,他連忙拱手,“那就耽誤高賢弟了!”

“不妨事!”

高長壽帶著一隊暗衛,與吳學天並排而行。

“哎呀,兄弟,我剛剛只聽到打殺聲一片,沒想到只有這十數人!”吳學天有些羨慕地打量了十二名暗衛一眼,又接著道:“賢弟擁有手段如此高明的護衛,相必來歷不凡吧?”

“吳大哥謬讚了,放在上京城,小弟這點家世,算不得什麼!”高長壽打著馬虎眼道。

他沒有將暗衛全部暴露出來,一來是為了避免對方生疑。

這二來,也是想要繼續旁觀,以坐收漁翁之利。

吳學天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問得太多,笑笑過後,不再說話。

在州府分別時,吳學天為表感激,又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遞給了高長壽。

“好兄弟,救命之恩不言謝,將來有用得著哥哥的地方,儘可拿此玉佩來尋我!”

“這……吳大哥有心,小弟就不推辭了。那就此別過!”高長壽鄭重地拱了拱手,隨即翻身上馬,消失在了街頭。

吳學天盯著他們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動身。

“姓柳,難道是兵部那位大人的子弟?”

喃喃自語片刻後,他臉色逐漸變冷,“該死,到底是哪方勢力竟敢劫殺本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