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越到底沒有像爭吵中放狠話那樣,斷了寧平意的一切生路。
也沒像寧平意說的那樣,真的讓他淨身出戶。
“這些是我婚前都已經劃到你名下的財產,用不著分割。我也不想看見它們,你帶走吧。就當……”
他深吸一口氣,萬般不願地說出這個理由,“就當是我對你的補償吧……”
寧平意掃過他遞過來的財產劃分證書,淡笑道:“謝謝。”
聲音因為前些天做過清洗標記的手術而帶上疲態沙啞。
呂越苦笑,輕聲嘲諷道:“謝什麼?謝我蠢嗎?”
要真是謝他,留下來就好了,為什麼要離開呢?
寧平意悟出他這話外的意思,不說話了……
車子已經開過來,見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僵滯,寧平意率先上前開啟車門。
“多謝這段時間的照顧,呂總,我這一句是真心的。”說著就要坐進去離開。
呂越拉住寧平意的手,卻不知道他們兩個現在還能說什麼,想了想問道:“……我以後能帶他去看你嗎?”
寧平意麵容冷淡,頓了頓拒絕道:“算了吧……呂總帶著自己的孩子出現在我周圍,被人看見了不合適。”
呂越神色驟然冷了下來,語氣略微起伏:“不合適什麼?是害怕別人的流言蜚語?你還害怕流言蜚語啊,怕別人說什麼?說你拋夫棄子,說你心腸冷硬?”
他堅毅的面孔上此刻浮現出濃濃的不甘,神情刻薄又偏執,看起來比寧平意更像在這樁婚姻之中飽受折磨。
寧平意狠狠擰了擰眉,低斥道:“呂總,口下留情,留下一些體面,也積點兒德吧。”
呂越緊緊盯著眼前這個面容柔弱的Omega,眼神深刻,彷彿要將他這副冷硬的面孔牢牢記在心裡。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他過了很久才揉了揉寧平意有些泛冷的雙手,驟然放開,乾脆利落地轉身離開,惡聲道:“趕緊滾!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你!”
儘管他自己知道其實這是句假話,可為了留住他在一個Omega面前高高在上的地位,給自己在這段遭人算計的婚姻之中留下最後一絲體面,呂越不會承認這句話是有多麼的違心。
他想,他總不會還沒有一個Omega心狠薄情吧……
寧平意離開呂越之後過得很好。
雖然和預想中的一樣,寧家拒絕再為他提供任何資源,導致他在外人面前看起來幾乎是舉目無親。
但這樣一來他就能名正言順地擺脫寧家人,和他們徹底劃清界限。
細細盤算下來,他其實還算自由。
那些因為呂越擱淺的計劃重新提上日程。
雖說沒了呂越在上頭保駕護航,漠柘城的商業圈子容不得一個Omega闖進來,但寧平意還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生意規模不算太大,但足夠他養活得起自己。
而呂越也真的遵守他最後的那句約定,沒再出現在他忙碌且充實的生活中。
……
他再次遇到呂越是在漠柘城的某個聚會上。
原本寧平意的生意規模夠不上參加這樣的聚會,但是宋林來了漠柘城。
他待不了多久,也沒辦法空出完整的時間去見寧平意,只好折中想了個這麼樣的辦法,給寧平意弄了張請柬。
等待的過程中,原本得來的訊息中,不該出現在這場聚會的呂越出現了。
他這幾年花邊兒新聞雖少,但也沒斷過,漸漸的,漠柘城傳他還念著從前那個夫人的小道訊息就少了許多。
所以當他和寧平意兩人出現在同樣的場合中的時候,所有人都抱著要看修羅場的熱鬧,頻頻側目。
想象中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