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淡然一笑,倒了碗水給她。

李心不開口,她也不開口,兩人就默默坐著喝水。

韓寧探出半個身子,看著兩人的背影,感到奇怪,嘀咕著:“幹啥呢這是?也不說話就坐著喝水?”

一碗水喝完,蘇然又倒了一碗給她。

李心本來就不渴,剛剛又喝了一大碗水,實在是喝不下了,但她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總不能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人吧。於是,她硬著頭皮繼續和蘇然閒聊:“那個……阿然姐,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蘇然微笑著回答道:“當然可以。”

“那為什麼只有你們叔嫂倆在家呀?路大哥他們去哪兒了?”

“哦,他們進山打獵去了,估計要到晚上才會回來。”

“哦哦,原來是這樣啊。”

李心畢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哪有什麼城府可言。她每說一句話,蘇然就回應一句,而且蘇然也不主動搭話,這讓李心急得額頭直冒汗。

而蘇然則悠閒地坐在那裡,小口小口地喝著水,目光望向遠處的田園風光,彷彿一位超脫塵世的高人般悠然自得。

李心終於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來,說道:“那個……我還是先回家去吧。”

蘇然見狀,放下手中的碗,輕聲說道:“好,下次有空再來玩。”說完便起身準備送她離開。當兩人走到門口時,李心突然緊緊握住蘇然的手,眼中泛起淚花,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阿然姐…你能不能幫幫我?”

“怎麼了,你先說說看。”

李心攥著衣角,實在有些難以啟齒,“我家裡要給我說門親事…”

蘇然:“那不是好事嗎?怎麼你不喜歡?還是?”

村裡姑娘嫁人哪裡談得上喜不喜歡,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只要是好人家能讓她們過上溫飽的日子就已經不易。

李心低著頭,淚水滑落滴在地上,“我…媒婆說了,那家男人是個幹農活的好手,家中田地也多,只是只是…是個鰥夫,還有兩個孩子…”

這情況聽起來說不上差可也算不上一門好親事,畢竟她還是個十六歲的花季少女。

可蘇然又能如何幫她,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裡輪得到她一個外人說三道四呢?

李心見她不說話,握住她的手,懇求的語氣說道:“家裡也是沒辦法,之前徵兵爹爹戰死沙場,就只剩大哥一個勞動力,平日裡我和嫂嫂也會幫著做些農活,可這一大家子靠著幾畝薄田,實在是太難了。”

蘇然不接話,靜靜聽她訴苦。

“我也是沒辦法,我不想嫁給那個鰥夫,哥哥說…只要家裡情況好起來,就不用我嫁給他。”說到底李家是為了那鰥夫高額的彩禮。

雖然她沒說對方能給多少禮金,蘇然也能猜到定是一筆不小的金額。

蘇然抽出手,眼神審視著她,“所以…你想讓我夫君帶你哥哥進山打獵貼補家用?”

李心抬起頭,欣喜的看著她,眼淚還掛在臉頰之上,“是,可以嗎?阿然姐姐你能幫幫我嗎?”

蘇然沉默了,良久她才開口,“這事並非我能做主,說句不好聽的,山林地勢複雜,你哥哥也沒有武藝傍身,你們只看到眼前的利益,卻看不見其中兇險。若真出了事,你覺得你嫂嫂和你娘能安心嗎?”

李心激動的說道:“不會的,有路大哥他們在,怎麼會出事?”

蘇然冷笑一聲,“你看…人都是自私的,憑什麼我夫君要保護你哥的安全?又憑什麼要帶著他這份拖累呢?”

李心張著嘴,說不出話,她以為蘇然是個好性子的,只要她撒撒嬌七分真三分假的哭上一哭,她定會心軟幫助自已,也會帶上大哥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