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然眼眶有點發緊,這個粗野的獵戶把一切都想的如此到位,而他們僅僅只認識了一天。
路洵慌了手腳,急忙放下蘇然。他想擦去蘇然眼角的淚珠,卻不敢伸出手,怕她嫌棄自已手髒,也怕自已手指太過粗糙擦疼了她。
最終路洵伸出胳膊拽出白色的裡衣給她擦了擦眼角,“別哭。”
蘇然驀然抬頭,紅紅的眼眶,委屈的嘴角,她這副模樣讓路洵喉頭髮緊。
路洵寬厚的手掌捂住她的眼眸,“別這樣看我,坐好咱們回去了。”
蘇然糯糯的嗯了一聲,帶著點鼻音。
出了鎮上蘇然埋在膝蓋之間,默默的流淚。她想父兄,想母親…想回家了。
走著走著,路洵突然察覺有些不對勁。
鎮上出來後還要經過幾個村落才能回到槐花村,白日來時他就覺得這村落遠處有些雜亂,現在快到日落了,遠處土路兩側荒野叢林看起來處處都像有人伏擊在此。
也許是好獵手的預感,也許是他的敏銳。路洵聲音壓低,“你靠過來坐,路上好像不太平。”
蘇然心頭一跳,朝遠處看去。
情緒會影響氣色,此時的蘇然臉色煞白。
路洵安撫道:“我也只是猜測,也許沒事,若是出事了,你能不能跑?”
他有些後悔,為何要帶蘇然一起出來。
蘇然攥緊手指,“能。”不過就是有些疼罷了,比起活命疼算什麼?
說完,路洵緊緊盯著前方的路,餘光不經意的觀察著道路兩側。
牛車安安穩穩走了五里路,再走五里就進入下一個平原了。
路洵專門盯著道路兩側破爛的房屋,以及遠處的荒草。現在才三月,草木還未生長,枯木之中藏著灰撲撲的身影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維持著穩坐的坐姿,藉著前方牛的掩勢,一手背到身後,掀開短布上衣,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
蘇然驚駭的看向遠處叢林,“路大哥…你,看到什麼了?”
路洵淡定的回道:“嗯,不知道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是何來路,若是三五人我能護你周全,要是人多你只管跑。”
蘇然帶著顫音問道:“我跑了,你怎麼辦?”
路洵回過頭看了她一眼,“你跑了就行,就怕他們抓你威脅我。”
蘇然沒見過兵匪,也沒見過土匪強盜,但是她聽過那些遭到迫害的故事。
她沒見過路洵的功夫,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擋住,為了不給他添亂只能鎮定下來。“好,我在前面等你。”
商量好對策後,路洵轉頭假裝與她說話,突然重重地甩了幾下鞭子,跳下車來。
流民頭子看見後,咬著後槽牙,“這漢子發現我們了,動手!”
路洵看了一眼狂奔而去的牛車,右手緊握短刀。
二十來個流民分成幾股,前後左右包圍過來。
流民頭子看著一輛滿載而歸的牛車,還有一頭壯碩的牛,“你們幾個去追那個女人!別讓她跑了!”
前面的五六個流民拔腿就跑,追著狂奔的牛車,一路上還順手撿起土塊石頭朝著牛車砸去。
路洵的心提了起來,他要快速解決這群人。
他一言不發,犀利的眼神停留在最為壯碩的流氓頭子臉上。
流民們也是見多識廣,一眼就看出路洵不是尋常莊稼漢,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有幾個膽小的流民後退幾步。
一個小弟看著路洵緊握的短刀,嚥了咽口水,“老大,怎麼辦?”
流氓頭子滿臉橫肉,一臉兇相,上下打量著路洵,呲牙嗤笑道:“好虎不敵群狼,怕什麼?”
路洵哼笑一聲,“就憑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