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裡,是是螳螂,還是蟬?”

他仍是笑:“我若說我是黃雀,子戎信我不信?”

那人沒有在說話,回身離開了營帳之中。

那一夜,北地死士燒了糧草,他趁亂脫離了玉門,一切都比想象的順利。

只有那一箭,來的有些出乎意料。

他險些被這一箭要了命,劇痛之下,他回眸看向那人,卻在百米之外,看見了他臉上的淚光。

他如願登了王位,踩著父兄的屍骨,和那個人的淚光。

然而不知為何,他忽然就開始睡不安穩了。

他有點想見那個人,那個人總會用溫柔寬厚的手掌,摸他的發頂。

一下一下的,有種詭異的安神效驗。

那人還會領他吃吃喝喝,走走逛逛,看見玩的穿的,都痛快掏銀子買給他。

阿爾野的娘走的早,早到他奶水也沒吃上幾口,就撒手人寰。

所以他從小,就沒見過什麼好東西。

盛子戎是頭一個。

他有點兒想要他。

可是遲了。

太遲了。

......

回憶戛然而止,像是舊夢殘存,唯有斷絕,無有續章。

阿爾野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是天還沒亮的時候,王帳外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聲。

他被吵醒了。

帳中的爐火早已熄滅,他不喜歡有侍女伺候,是以每天早晨,都能看見這一爐灰撲撲的碳渣子。

他皺著眉頭起了身,昨夜睡前沒脫衣裳,此刻身上綁的有些難受。

樂爾蘇的笑聲在他走出帳門時響起,她一見他出現,頓時笑的更甜了。

白嫩嫩的手指,向著草原邊一指,嬌聲道。

“王上!你看!澧朝的遊商從太陽昇起的方向來了!”

阿爾野順著她的手看去,果然是澧朝的大商隊。

遠看只有一條灰色的細線,可眯起眼睛仔細看。

就會發現,那是一支近千人的龐大商隊。

由嘉峪關的守關軍護送,一步一步向著草原腹地走來。

在他們背後,是徐徐升起的燦爛朝霞。

“向陽而去......求問光明......”

阿爾野獨自低語,就快要明白這句話的深意。

樂爾蘇卻兀自牽來了馬匹,笑道。

“王上!我們去追商隊吧!”

“也好”

......

今年的商隊實在壯大,長長寬寬擺開了數十里的集市。

其中有個賣胰子的小郎君,生的格外唇紅齒白。

樂爾蘇纏在自家王上身邊閒逛,整個人像只快樂的小蝴蝶。

可一逛到胰子郎君面前,她就有些挪不開眼了。

北地人多數生的粗獷壯實,到底不如漢人精細,由不得她看傻了眼。

那小郎君一笑,十分有禮的對她問道。

“小姐金安,可是想看看胰子?這個胰子乃是雲南香花製作而......”

“你叫什麼名字啊?你家在哪裡?”樂爾蘇痴痴問道。

那小郎君一愣,卻還是照實答了。

“小人姓鹿,祖上便是制胰子的,此番是與家兄一道來北......”

“你有沒有娶親啊?”

“......啊?”

阿爾野抱著胳膊,饒有興致的看著漸漸紅了臉的小郎君。

又默默在心裡感嘆道,原來自己不是苦主的時候。

看自家丫頭調戲良家少男,是如此有趣的一件事。

就在那小郎君支支吾吾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