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豬油蒙了心,相識十五載,竟還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還將這樣要緊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等著旁人來提點,真是該死”

長林一笑:“老爺莫急,咱家生意忙,一時耽擱了也是有的,不若過兩天進了江南,就將這個事情準備起來吧”

我點點頭,從懷裡掏出自己積攢多年的老婆本,這次出來,之所以特意拿上這些錢。

就是想在外逛的時候,崇然看上什麼,我便給他買些什麼。

田產鋪子,宅邸園舍,只要他喜歡,就都買給他。

如今想來,確是我想的簡單了。

我將一沓銀票塞進楚長林手中,又對著他招了招手,細細同他密謀了一番。

“你這樣......先去......然後去......最後再......記得了嗎?”

他側身附耳一點頭。

“奴才明白!”

我拍了拍他的肩頭,十分讚許的說。

“老爺若是沒有你這朵解語花!日子得過的多艱難你說!”

說罷,沒等我笑完,身後就出現了一道溫潤的聲音。

“解語花?”

楚長林和我齊齊回了頭,只見崇然手中提著一個巴掌大的酒罈子,笑意溫吞的看著我們。

“原來老爺今夜已得了解語花,看來崇然備下的這壇薄酒,不能入老爺的眼了”

話畢,他轉身就往樓上廂房走去。

我和楚長林對視一眼,一個撒丫子就往樓上追,一個則趕緊出了客棧去辦差。

唉,人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老爺我在情愛裡的運數,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濟。

......

客棧廂房。

我貓著身子鑽進了房中,見桌上還點著一個寶瓜形狀的絹絲明燈,便知崇然還沒歇下。

於是便死皮賴臉的往屋裡去了,稍微進兩步,便見他坐在窗下的小圈椅上,正捧著一卷詞卷在讀。

面前,還放著那一罈小酒。

我笑眯眯的坐到他對面,將酒罈上包頭的紅布啟開,聞了聞壇中酒香。

“有酒無菜實在不美,方才席間也沒見你吃多少,不如我這會兒下去,借店家的後廚給你做個宵夜來?這邊兒離著江南也近了,春日裡的小河蝦最鮮,滾油下鍋,炸的酥酥脆脆,下酒是最好的”

他翻著書頁兒不抬頭,淡淡道。

“不敢勞動陛下”

我一隻手托腮看著他,只覺他連拈酸吃醋的樣子,都可愛可憐的不得了。

是以伸手就在他腮上捏了一把。

“不敢勞動也勞動了,到時候吃了我的蝦,可就是我的人了,你要是敢賴我!我就報官去!”

他唇邊帶起一抹笑,看著我美滋滋往樓下躥的身影,幽幽一嘆。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