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父親位高權重,不知多少人盯著咱們家,我一個少年人,搞這樣的排場,容易引人非議。”

“這有什麼?”常夫人回他一句,然後跟身邊僕婦道:“容嫂你先下去。”

待婦人躬身退下,她繼續道:“我不過自家做個家宴,又不受外人禮,怎麼就至於非議?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因為什麼,你父親是家中次子,他再位高權重,將來常家家業,你祖父母也還是要傳給你大伯一房的。

“可恨我們二房替常家爭了多少光,每年你祖父母卻還是隻給長房的贇哥兒正經過生辰,理由是什麼?是因為他是長房長子,又因為後來你大伯的腿為你父親瘸了。

“常家的祖產我倒不稀罕,要緊的是這份看重,咱們二房在外頭誰能不給臉面?每每在上房卻要低三下四,便是你大伯瘸了一條腿,我也受夠了。你這個生辰,我定要替你張羅起來,解解心頭這憋屈勁不可。”

常夫人說著,怨忿之色已掩蓋不住。

常賀靜默片刻,說道:“可是這當口,父親不會允准操辦的。”

常夫人微頓:“為何?莫不是朝堂裡出了什麼事?”

“沒有。只是父親時常教導孩兒,越是站得高,就越是要低調,祖父母的偏心不足為慮,母親還是該把目光放長遠些。”

常賀始終輕言慢語,常夫人也沒法再多言。又問他:“你來是做什麼?”

“孫家的成義要組個聯詩的局,可巧他們家老夫人在園子裡靜修,沒有地方,我尋思母親平日吃茶的青竹齋安靜寬敞,便想借為一用。”

常夫人眉頭微皺:“那是我平日招待女卷的處所,如何能由得你們亂來?”

常賀笑道:“斷不至於亂來,都是平日交好的幾位子弟,新加的只有一位,也是蘇少卿的公子。”

“蘇少卿的兒子?”常夫人微微抻身,“我聽說他們家那位可不是什麼消停的哥兒。”

“那都是過去了,人家如今是宋家那位大儒的弟子,身份更清貴了一層。聽說人很聰明,文章也不錯,比蘇家三房那位撫過來的養子強出不知多少。”

常夫人目光微閃:“那他怎麼這次也來了?”

常賀捏著旁邊一盆才冒花箭的蘭花,緩聲道:“他們如今與宋家頂熟了,聽宋家老三說他也會來,便提出跟禎哥兒同來,而我又豈有不應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