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了。”蘇若回答,頓一下她問道:“父親,今夜衙門裡又在會審常蔚這桉子?”
蘇綬道:“如何?”
“先前我看到許多官員從裡頭出來,還有不少大官。”
對座的倆人相視了一眼,韓陌問:“是什麼情況?”
蘇若便把先前所見給說了,見他面色漸漸凝重,也疑惑起來:“出什麼事了?”
韓陌擱在腿上的雙掌握緊成了拳:“先前在牢裡甬道中接應那蒙面人的人,也穿著一品朱袍。只不過他們退走得太快,那甬道又窄又暗,根本看不到他上半身,也不知那人是誰?這麼巧,那混蛋剛逃出去,那幫官員就出來了,還有不少穿朱袍的在!這未免也太巧了些罷?”
恍然明白過來的蘇若也說:“是啊,父親,衙門裡會審常蔚一桉,怎麼會沒有人通知您呢?”
“老爺。”馬車外頭已然趕到了的吳淙說道,“先前您和世子進入衙門之後,府裡來人尋找您,說是大理寺卿傳話老爺到衙門來,只是因為老爺去不成,小的便讓人回話說老爺有事出城了。”
車裡三個人凝神聽完,蘇綬看向了另兩個:“他們早做了打算,一切都安排得合乎情理。我若沒猜錯,這個突然間發起會審的人,一定是個不相干的人,這樣的話,就算是我們順藤摸瓜也摸不著線索。”
韓陌聽到這兒問舊城改造蘇若:“你先前看到的,具體都是哪些人?可還記得?”
蘇若回憶了一下,點頭道:“八九不離十。”說完便把先前認識的人都說了,那些不認識的,也根據衣裳與外貌特徵做了描述。
“果然不少著朱袍的。連撫國大將軍、劉閣老和張閣老都過來了,看來找的理由還十分充份。”韓陌沉氣頓了頓,接著道:“大人的意思,是咱們今夜查到這兒就結束了麼?”
“先這麼著吧。”蘇綬已經做勢起身,“切勿莽撞行事,打草驚蛇。”
韓陌點頭。一看蘇若,便說道:“護衛牽了我的馬來,不如我就讓他們護衛大人和蘇姑娘坐車回去好些。省得大人露面讓人見著了,生出事故來。”
蘇綬也瞅了眼蘇若,默吟了半刻道:“那就有勞世子了。”
“好說。”
韓陌下馬吩咐了護衛,旋即雙方便分道上了街頭。
蘇若不由自主地吐了口氣。完了意識這狀態落在了蘇綬眼裡,又不覺投了目光過去。
蘇綬果然正在看她:“聽說你對袁清留下的銅箱早就有過猜想?”
蘇若道:“那銅箱製作精密,他們得有個擅長制鎖的人才整得出來那個局。”
蘇綬點頭,側首望著被風撩起的車簾,沒再說什麼。
……
月亮下行,滿城的屋宇漸漸歸於暗夜裡。
不多時,晨曦又浮上來了,深宅之中開門的吱呀聲此起彼伏,當值的下人們紛紛自屋裡走出來,打水,清掃,攀談,沒多會兒,又各自歸於差事上。
扶桑走出屋,扭頭見隔壁門也開了,走出穿戴整齊、且端著銅盆的阿吉來,停步問:“這才幾更天?你何故起來了?”
蘇若身邊的人已均知阿吉是官家的小姐,並非當真是丫鬟,即使掛名在綺玉苑當差,也從未安排過她早起的差事。
“扶桑姐姐,我要去上街買紙鳶。”阿吉也停了步說。
扶桑笑起來:“你還惦記著這事呢?不過你起這麼早也沒有用,姑娘昨夜裡回得晚,這會兒可出不了門。”
“我知道。姑娘為了正事,可忙呢。我可不能耽誤她。現在我決定了,我還是自己去吧。”
蘇若具體忙什麼阿吉不清楚,但她知道跟薛家有關,她父親就是被薛家桉牽連而丟了官,以至於還早逝的,薛家要是平了反,自然周家名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