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北,看多了像剛才這樣的事情。有時候我們也感到困惑不解,為什麼同樣都是人,偏偏在很多人眼裡,女人就沒有男人來的中用?
“明明都是同樣的支撐家業,可祭祀的時候沒有女人,分家產的時候沒有女人,而他們還覺得理所當然!
“也就是這份理所當然,是我們心裡有委屈,也從來不敢對外說。因為我們害怕換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攻擊,甚至是他們用自己定下的規則來施行懲罰。
“剛才在巷子裡聽到姑娘質問何大人的那番話,我心裡十分觸動,對姑娘的勇氣也很佩服。那番話又犀利又直接,我想知道姑娘若不是侯府的小姐,遇到這樣的事情你會怎麼做?”
趙素被問住了。如果她不是慶雲侯府的小姐,沒有一個足以抗衡或者絕大部分外力的爹撐腰,或者說陸太后和皇帝對待女子不是這樣的態度,別的時候不敢說,但她至少是不敢這麼當面應對何縱的。
她默了下:“我剛才也是太沖動了。”
“‘衝動’?”鄔氏苦笑,“你可知有多少孤立無援的女子,渴望得到一句像姑娘這樣的‘衝動’發聲?她們很多人都是眼睜睜的看著同類陷入泥沼,然後自己也在泥沼裡打滾。”
趙素因她這一聲苦笑,驀然想到她從醫館裡出來後,跟他身邊嬤嬤說的那番話。
“我便是因為欽佩姑娘出身尊貴,還能有如此心胸——姑娘可以說顛覆了我對官家小姐的印象,所以有心結交,若姑娘不棄,日後去了滄州,我鄔蘭鳳必盡地主之誼。”
她這一番話,倒有幾分江湖俠氣。
趙素望著她,微微吸氣:“像我這種井底之蛙,能夠結交到少夫人這樣有見識的女子,也是很幸運。夫人若在京城還有些日子,那改日由我來做東,先做個東請夫人喝茶。”
鄔氏臉上的凝重漸漸化開,她笑道:“姑娘果然是個爽快人——也好,陳大夫說還要給我開三個方子,所以我在京城至少還有半個月,今日想必姑娘還有事要忙,那就改日等姑娘有空,再有姑娘好好敘話。”
趙素的確還趕著回去處理手尾。見她這樣知情識趣,當下也不囉嗦:“那我就不客氣了,改日與夫人長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