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素沉臉看向何縱:“何大人,能借一步說話嗎?”
何縱在她面前老臉都要丟盡了,也是怕了她又要當眾撒潑,便一聲不吭站起來,把曾沛英也使眼色叫上,一道與她走到了門外面。
趙素在廊下停住:“何大人,作為一個工部尚書,一個代表著朝廷出來辦事的二品大員,你能磊落點嗎?你是不是瞅著人家孤兒寡母的好欺負,變著法的擠兌人家?你是非逼得人家撂挑子不幹是嗎?”
何縱昨夜裡與曾沛英說得好好的,關於這件事看情況再說,是因為他不覺得曾沛英提的建議有錯,但仍然有欠大氣,便打算等今日面見程家母女之後,看看她們態度如何?倘若她們提出的條件過分,那麼曾沛英的建議他也可以名正言順地用上來。
但是程家母女並沒有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他也就不作此考慮了。哪曾想到曾沛英竟然直接把這條款寫到了文書之中?
對於他的擅作主張,何縱也是生氣的。但曾沛英這做法也讓人挑不出大毛病,此時此刻作為他的長官,他自然不能承認曾沛英的做法有錯。
當下他在趙素毫不留情的批評之下面沉如水:“任務如此之重的差事,的確要考慮到未來種種變故,把這一條寫進文書之中,也是合情合理,不知你為何要替鄔家提出異議?”
“那我是閒的沒事做,才提出來的唄?”趙素環起了胳膊,“我說何大人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我為什麼有意見你想不明白?
“如果這差事是鄔家主動找上門來的,你只是在公平條件下選擇了他們,那你這樣做無可厚非,大家都是平等的。
“但如今的情況是,鄔家本來不敢接,你三番四次地登門,威逼利誘著人家接差事。人家最終給答應下來,已經是先給了情分了!
“現在是咱們求著人家接差,鄔家將來面臨了合同範圍以外的變故,朝廷不出面也就罷了,你居然還要人家給賠償?
“合著你們當官就這麼不頂事唄?出了事都有人來承擔責任,都有人可以問責,那朝廷把你們放到那個官位上,給你們高官厚祿是為了什麼?難道當官不用考慮百姓,也不用顧慮民心嗎?”
何縱被罵的回不上氣來。
旁邊曾沛英試著想答話,趙素已經先開炮過來了:“曾大人你也臉皮夠厚的,想出這麼個主意自己還挺得意?覺得自己挺機智唄?只要鄔家能夠簽了這份文書,你既可以對下高枕無憂,對上又可以在皇上面前邀功,你這麼能耐怎麼不上天呢?
“拿捏人家孤兒寡母,你算什麼本事?合著你們男人平時標榜的大丈夫氣概,就是琢磨著怎麼從女人身上佔便宜唄?”
曾沛英哪裡有機會插嘴?幾次才把嘴張開,她下一句又罵過來了!連連看了何縱幾次,也只能顫著手指朝趙素指過來:“你你你,你好大的膽子!竟如此辱罵朝廷命官!”
“就罵你又怎麼了?”趙素冷笑著叉起了腰,“我還嫌罵的不夠狠呢,像你這種狗官,不得罵狠一點你才知道痛癢?
“只要鄔家母女不是有意拖延工期,或者在外為非作歹影響了正事,那麼你們寬容一點又怎麼了?非得不分青紅皂白,只要出事就讓賠償?大人你走出去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了,做人怎麼也不懂得大氣一點?!”
曾沛英差點沒背過氣去!他牙齒咬的死緊,手指頭連帶著身體氣的顫抖起來,但就是沒法吐出來一個字!
趙素頭一撇,看向何縱:“何大人是什麼說法?是要按你們的章程行事,還是端正一下思想,乾點人事,重新起草一份?”
何縱拿她哪還有什麼辦法?
萬般言語都已經被堵回去了,當下猛地一拂袖:“今日且作罷,明日再籤!”
說完便憤憤地朝著衙門後院走去。
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