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林來娣的眼淚更是抹的停不下來,一直唸叨著怎麼辦怎麼辦,小弟以後要怎麼辦?

“媽,別哭了,我小舅這麼優秀的男人,想找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一句話讓林來娣忘記了怎麼哭,這是她女兒能說出來的話?男人女人的,是她能說的話嗎?

但由於幾年來對陸荇的服從,以陸荇為天的慣性,她沒敢再說什麼。

倒是林四壯,抬頭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對,就是這樣,小舅,做男人,就得抬頭挺胸,挺直了脊樑骨,你身強體壯的,大把的力氣,是,那個女人嫌棄你不夠斯文,吃的多,但是斯文能當飯吃?別說你現在沒了媳婦不帶孩子,就算你帶個娃,外頭都多少女人上趕著嫁給你?”

說著,她抓起桌上的搪瓷茶杯喝了口水潤潤喉,又來了一句,“小舅你信不信我現在出去一吆喝要給你找個物件,那些媒婆能把我家門檻都給擠倒了?”

“別、別。”林四壯趕緊擺手,黝黑的臉上彷彿飄起了一朵紅雲,膚色原因讓人看的不是很真切。

陸荇這才放下心來,她這幾個舅舅她都可喜歡了,任何一個出事她都會難受的好嗎?

剛剛才說完林四壯的事,門口就響起了粗暴的拍門聲。

隨之而來的是李大妮潑辣的聲音,“林來娣!你個臭婊子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家,你給我出來!”

還有陸建國無奈卻不得不勸阻的聲音,“好了大妮,就算她再不對,她也是弟妹,你別鬧了。”

“弟妹?陸建國,哪裡有這樣的弟妹,因為一個小意外就敢讓小草那死丫頭逼你送我回孃家,還一聲不吭的搬走了,跟我們是有什麼仇嗎?咱們好歹也幫她養了四年的娃,四年啊,喂條狗也會搖尾巴了!”

她喊的聲淚俱下,似乎受到了多大的冤屈一般。

夫妻倆早就在進村時就一路做戲,怒罵聲引來了一群看熱鬧的鄉親。

有人直接從家裡搬了板凳抓了瓜子過來,圍在陸荇家旁邊嘰嘰喳喳的看戲。

“這癲婆又發的什麼癲?”

“她是不曉得小草的四個舅舅來了吧?曉得的話能這麼發癲?”

“不關咱的事,看戲看戲,反正小草不會吃虧。”

村裡的嬸嬸姆姆們就一個原則,咱們小草是不能吃虧的,這麼好的孩子,要不是沾親帶故的,誰不想先定下來到時間就娶回家?

木門“嘎吱”一聲開了。

“林……!!!”李大妮一臉驚悚,林大壯!林大壯怎麼會在這裡?

她猙獰的臉硬是擠出了一個笑容,“大、大壯兄弟,什麼時候來的啊?怎麼也不去家裡坐坐?”

陸荇就知道她們搬走之後陸建國一定會迫不及待的去接李大妮母子回來,這才讓林來娣去喊了四個舅舅來鎮場子。

以往舅舅們來幫忙的時候,李大妮諂媚的一張臉笑的都要多幾條皺紋。

“不了。”林大壯將手裡提著的長條板凳橫在陸荇家門口,一屁股坐了上去,二郎腿翹了起來。

他抖著腿開口,“聽說小草她大伯家養了幾條狗?不知道是養來看家的還是養來吃肉的?”

李大妮嘴裡不乾不淨的“養幾條狗都會搖尾巴”“臭婊子”等字眼深深刺痛了四個壯的心。

他們在家裡護的跟眼珠子一樣的姐姐,憑什麼出嫁了就要受別人的委屈?

林來娣性子弱,還想著息事寧人,讓陸荇和四個弟弟忍一忍就過去了,沒必要鬧大。

可是陸荇又不是軟包子,她怎麼忍得了,當下就鼓動林大壯,“大舅,這還算好聽一點的了,以前住老宅的時候她天天指桑罵槐的罵我媽,我媽一直不讓我說,我都替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