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定得脫層皮.”

兩人都被承受了靳顧桓的一波怒火,自從來靳家這麼久,第一次見最不容易喜形於色的靳二少這樣暴怒。

“我、我沒事.”

簫音低頭,對於這樣的關懷,眼底熱熱的,但是乾澀的哭不出眼淚來,她咬咬唇,“都……都是我.”

不好。

用過晚餐,姚六把女兒交給丈夫帶,找了藥膏來幫簫音凃。

這一凃不得了,身上大大小小的舊傷口看得姚六情緒都要崩潰。

聽到簫音一臉焦急又磕磕巴巴的安危,強忍著的眼淚頓時忍不住了,掩面嗚咽。

簫音身上傷口其實也沒有那麼多。

很小很小時候的鞭傷應該很淡了。

而當初逃離的時候,沒估算好天氣,又或者是天氣預報不準,晚上下大雨她從田埂上踩空,醒來就看到自己也被埋在泥土下。

她那時候都放棄了掙扎,也許這樣被埋著,就能和爺爺奶奶媽媽爸爸見面了。

可是過了不知道多久,肚子餓了,手腳疼了,她沒有看到任何人。

於是她只能爬起身繼續走,一路流浪,一路乞討,在不認識的小村裡要一點吃的,一路熬到這裡。

她爸爸媽媽說的就是這裡,這裡,有爸爸媽媽活過的痕跡。

看,她找來了。

在,她曾因為一個星期上交的錢太少而被朱啟才踢了肚子一腳,半天站不起身。

也因為受人使喚去店裡偷東西,被抓然後毒打一頓。

拳打腳踢,她承受的不能再多。

她會痛,可是心裡彷彿已經免疫,肉體上的痛,再痛,也不能痛到哪裡去。

簫音還怕狗,這不是天性,而是來h城在撿到一隻沒啃完的雞腿的時候,突然被一隻狗衝上來咬了一口。

那時候肩膀血肉模糊,她怕的哭了,是好心人帶她去醫院。

打了針,吃了藥,然後在得知那人想收養自己,偷偷跑了繼續流浪。

她實在是怕了和人相處,同處一屋簷下。

而事實上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害怕。

她覺得流浪才是最安全的,不認識誰,不和誰熟識。

她下意識裡好像很清楚世界沒有免費的午餐,剋制著不要受誰一直無緣無故的恩惠,哪怕那人是親人。

卻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清楚。

她在h城一待,就是十年。

這十年風風雨雨,她經歷的太多,可好像在遇到靳先生之後,視線才有了顏色。

那個夜晚,那場讓人一想就耳根發燙的旖旎情事。

她在得知有了孩子,再到生下來期間的八個月裡反反覆覆想,終於一朝分娩。

她取名實在不行,哪裡像靳先生,靳席,這兩個字聽著,就讓人覺得很美好,美好到讓人嘴角都不自覺上揚。

姚六哭著給人上完藥,摟著簫音,親她的額。

簫音小心翼翼的回抱住她,“媽……”媽。

到嘴的呼喚止住,她的眸光暗了下去。

她這邊在凃藥,另外一邊的靳少身上的怒火幾乎要把整個健身室都給點著了。

他做了五十個俯臥撐,虛掩的門縫傳來樓下人吃飯的輕微動靜。

他跑步機上跑了三十分鐘,樓下的人吃完收拾桌子。

他仰臥起坐一百個,樓下沒動靜。

引體向上五十個,樓下依舊沒動靜。

他扔了脖子上的毛巾,直接跳進室內泳池,涼水一下子從頭灌到腳,他憋著一身熱汗在冷水中潛了兩分鐘。

如此行為反覆了三四遍。

然後他如願以償的“阿嚏”……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