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了“不、不是.”

簫音急得抓了抓頭髮,最後乾脆拉住他的手,一把將銘牌塞還給他,“我、我相信你.”

夜欽葉想笑,卻忍住了,那雙明亮的眼睛裡皆是認真,“你不怕我是壞人了?”

簫音耳根紅了紅,挺直胸膛,“我記住你的資訊了,要是你是壞人,我還是我會讓警察叔叔來抓你.”

夜欽葉終於忍不住,露出一口白牙,伸手想揉她的腦袋。

簫音見他伸手,下意識往邊上躲了躲,為了掩飾,她加快了步伐幅度,走向不遠處光大門就宏偉極了的學校。

可是她才邁了兩步,就再也走不動了。

“爸爸媽媽去賺錢,給囡囡上大學啊.”

“等囡囡考上了大學,找到好工作,到時候爸爸媽媽就可以在家享清福啦.”

“所以,囡囡你要乖乖的,在家聽爺爺奶奶的話,照顧好他們,媽媽過年回來給囡囡買好衣服好吃的,好不好?”

小朋友們爸爸媽媽都在家,她就跟著爺爺奶奶,她也曾用眼淚祈求爸爸媽媽不要走,媽媽答應了,她哭累了,抱著媽媽的手臂睡過去。

第二天,懷中緊緊摟著的卻變成了枕頭。

那天她哭得特別大聲,飯也不肯吃。

鄰里鄉親來問發生了什麼,奶奶直嘆氣,說娃爸媽出門,在鬧著小脾氣。

簫音知道哭沒用,於是也不哭了,不就是大學嗎?等她上了大學,爸爸媽媽就在家了,再也不離開自己了。

可是,到底也只是一個夢而已。

夜欽葉走到簫音身邊,見她思緒漸遠,錯愕了一會兒,“怎麼了?”

簫音搖頭,眼眶有點酸澀,她有幾分困難的彎了彎唇,感嘆,“這就是大學啊.”

夜欽葉也看出不對勁了,之前給人感覺她的見世面就不怎麼廣,所以想來那份保姆的工作不是兼職,而是工作。

她不是大學生,甚至也許沒有上過幾年學……這個認知讓夜欽葉心裡有點微妙,但是那麼多種情緒,卻沒有鄙夷。

他於是伸手握住她,大咧咧笑,“走,帶你去看看我的母校,我跟你說,我最喜歡的就是我們的籃球廣場,還有音樂教室.”

簫音踉蹌了一下,跟著他進了校門。

路上遇到好些人,有的女生一臉素淨抱著,有的則打扮的花枝招展拎著包。

有衣服釦子整整齊齊的五好青年,也有滿頭大汗只穿件背心運動大褲衩的愣頭小子。

大學校園就像是一個小型的社會縮影,有錢學習差的富二代,有權學習差的官二代,沒錢沒權拼著優異成績擠進來的平明老百姓,還有那些生來就讓人羨慕嫉妒恨,身家和學習都不差的存在。

簫音見夜欽葉和那些人打招呼,一般是那些人和他打招呼。

然後他就會摟著自己,朝他們爽朗的笑,介紹她是他的朋友。

那種感覺太奇妙了。

腳下是塑膠跑道,沒有平底那樣的硬度,卻也不像是靳家鋪著的地毯和水墊那樣柔軟,連這裡的空氣似乎比山裡的比城市裡的要稍微安靜一點。

簫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用“安靜”這個詞形容空氣。

好像,站在這裡,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說,就會熱淚盈眶似得。

誰欠了她一個大學?是為了她而努力賺錢卻命喪他鄉的爸爸媽媽,還是那被自然懲罰死於泥石流的爺爺奶奶?還是……舅舅舅媽?不,誰都不欠她。

如果讓簫音說,她一定會歸為緣分和命,而靳先生之於她就像是大學之於她,可望而不可及。

可她突然不想信命了,命運是在人手中的。

強者掌握命運,弱者屈從命運。

在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