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氣歸氣,他還是不可能真的發落琉璃的。
何況,當初他也確實說過,只要琉璃能夠拿到忠勇侯必死不可的把柄,就還是會按原則辦事。
“不過,”這時候,祈允灝遲疑開口了,“祈氏終歸是我姑母.”
話說到這裡,琉璃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這時就看了眼陸詔,清了下嗓子說道:“我似乎聽說姑太太跟姑老爺還有表少爺表姑娘前兒去京外走親戚的時候,失蹤了.”
祈允灝一頓,陸詔沒好氣瞪了眼琉璃:“既然失蹤了,就報亡故好了.”
“正是這個話兒!”
琉璃笑道:“聖上真是英明神武,簡直堪比堯舜!”
“少拍馬屁!”
陸詔抬起左臂撐在桌上,冷笑道:“朕聽說你們搞了個什麼農莊,最近好些大臣都在跟朕打聽,能不能參股,還以為這裡頭有朕什麼事!就連太后昨兒也問起來,你怎麼說?”
琉璃忙道:“莫非太后責備聖上?”
陸詔拔弄著案上的筆架,說道:“這幾日太后得了件西洋萬花筒,興頭上心情好得很,倒沒責備朕。
只是朕心情不太好。
後宮裡至今也沒有個替朕分憂解勞的人,實在太鬱悶了.”
兜來繞去的原來是想立皇后了!琉璃暗地裡翻了個白眼,咳嗽道:“是啊,後宮不可無主。
臣妾聽說京兆尹陳晦大人的千金溫婉娟秀,儀態大方,倒是頗有賢德之風。
而且陳晦大人也素來勤儉為公,廉正清明,就是將來身為後戚,也不會有弄權之憂。
眼下國孝也過了,後宮不可無主,允灝你們,倒真應該上個摺子請求冊封皇后了!”
祈允灝道:“王妃說的是.”
陸詔咧嘴笑道:“就這麼著吧!他們聯名請奏的摺子上來,朕就原諒你了!”
琉璃扯了扯嘴角,木著嗓子應了聲是。
如此反被陸詔算計了一回,琉璃不得已多添了一樁任務,趕緊地讓祈允灝他們去辦這事兒。
不過忠勇侯一族男丁被斬的旨意下來,琉璃還是很高興的,回府後便把訊息傳去了半瓶衚衕,徐原與靳宣十分高興,是夜特地到了王府,向琉璃表達謝意。
可是在琉璃看來,這根本就不值得謝她,在她心裡,徐靳二人早就是她的家人,為家人做點事,是根本用不著提這個謝字的。
幾個人感慨了一番,到底心裡舒坦了,徐原破例喝了幾杯酒,說了許多話,也表達了內心裡希望早日看到永王府與竇府被平反的那一天。
不過,定北王不高興了,因為祈氏畢竟是他的妹妹,落到這地步已經夠慘,怎麼能夠還要落到被髮賣為奴的地步?於是當天晚上把這兩口子叫到榮熙堂罵了一頓,琉璃看見祈允灝被罵得臉色越來越難看,連忙安撫定北王道:“王爺息怒,姑太太他們都好著呢.”
這便把前幾日讓人先將他們哄出京城,然後將他們安置好的事情告訴了他。
“兒媳也不是那沒良心的主兒,姑太太雖然是段家的人,可好歹也姓祈,也並沒有對咱們做過什麼,衝著這個,兒媳也是要思慮周全的.”
定北王聽完,這才把怒氣平息下來,手指頭朝她指了指,說道:“算你能耐!”
忠勇侯這裡定的斬立決,時下又已是隆冬,於是沒過幾日便就在菜市口行了刑。
這是陸詔登基以來對罷免的罪臣頭一次連座誅殺,監刑官在宣讀忠勇侯罪行的時候,花了整兩刻鐘的時間,從他姦淫幼女到逼良為娼,再從草菅人命到欺君妄上,沒有一個字觸及他與廢太子與前皇后的那點陰謀,但是每一個人都知道,忠勇侯其實還是死在他的不安本份之上。
此事消停之後,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