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多疼著姜氏姐妹一些,王宓又不是沒眼睛,怎麼會看不見?那姜氏姐妹見天兒往這裡跑,或是圍著宋夫人奉承,或是跑到蟾月樓裡找機會搭訕王宗或王安。
這些事情,王宓隨著年歲漸長,也已經漸漸看得明白了。
而更叫她心生不滿的是,姜氏姐妹以往可沒少拿她當槍使,時常拿話挑她出頭,攛掇她跟傅珺作對。
現今想來,她真是蠢了好些年了。
如此一想,王宓那一顆譏嘲傅珺的心,不由全換成了對姜氏姐妹的不滿。
傅珺所言可非空穴來風,而是有跡有尋的,那姜氏姐妹時常越過王宓討好宋夫人,宋夫人對她們十分疼愛,這是事實。
而越是如此想,王宓便越是覺得心頭拱火。
從傅珺到姜氏姐妹,這一個個兒的,又不是她們家裡的人,卻偏偏比她更得臉更受寵,你說她怎麼會沒有想法?有時候傅珺設身處地想一想,也覺得目前這種狀況,王宓這個中二少女是絕對不能忍的。
因此,當我們的中二少女王宓同學,捏著一雙小粉拳,甩開傅珺,昂首走到前頭去時,傅珺便故意放慢了腳,與之拉開了距離。
看著那個火紅的身影漸行漸遠,傅珺不免心中自嘲:不過三年時間,她幹起挑人唆事的事情來,居然也得心應手了,還沒有一絲負罪感。
這算什麼?適者生存麼。
傅珺對自己搖了搖頭,再次無奈地嘆了口氣。
為了避免趕上王宓在錦暉堂發洩不滿,傅珺故意在路上拖延了一會,又叫涉江去小花園裡折了兩枝梅花,由她親捧著,這才轉進了錦暉堂的大門。
甫一進院門,守在階下的吳音便先“喲”了一聲,笑著道:“表姑娘,您手上這花兒可真真是精神好看.”
吳音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柔美動聽,傅珺亦含笑道:“這是特為折來給外祖母插瓶的呢.”
說著又比了比花枝道:“這兩枝生得橫斜多姿、骨骼清奇,我瞧著插瓶是極好的.”
吳音笑著奉承道:“表姑娘懂得真多.”
說著便打起門簾,用清糯糯的聲音稟告道:“表姑娘來了.”
傅珺一手捧梅,一手拈起裙身,雪白的手指翹起一個柔美的弧度,卻又無分毫做作,淡淡雅雅若微風過水,步履輕盈地踏上了臺階,青蔓等幾個丫頭亦緊隨其後。
誰想便在此時,青蕪不知怎麼腳下一絆,“哎唷”了一聲,人已經往前撲倒了下去。
事發突然,眾人皆是一驚。
好在涉江一直緊緊扶著傅珺,見狀忙拉著傅珺往旁一讓。
那青蕪眼見著自己要撞到傅珺身上去了,用盡力氣擰腰往邊上錯了錯身。
便在這一眨眼的功夫,青蕪已是“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萬幸的是沒撞上傅珺。
那廊下站著的大小丫鬟們,皆被這一幕嚇了一跳,吳音最先反應過來,忙趕前兩步拉著傅珺,顫聲道:“表姑娘可摔著不曾?”
涉江亦心有餘悸地緊緊扶住傅珺,急聲問道:“姑娘可碰著哪裡沒有?”
說著又拉著傅珺前後左右地看,生怕她磕著碰著了。
傅珺除了被嚇了一下外,旁的倒還好,青蕪根本連她的衣角都沒碰上一塊。
此時便安撫涉江道:“我沒事,你別急.”
又道“快去看看青蕪怎麼了?”
青蕪此時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
她原就是個動作敏捷的,方才是為了躲傅珺才摔了一下,好在她及時調整了姿勢,後背先著的地,因此倒也沒受傷,就是有些難堪罷了。
此刻她一張小臉兒臊得通紅,垂首道:“婢子錯了,請姑娘責罰.”
傅珺見她並未受傷,先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