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傅珺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門處,溫佐面上的笑容便淡了幾分,他向著書房裡間道:“傅四姑娘走了.”
裡間便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道:“我又不是看不見,不勞你提醒.”
話音未落,一道修長健拔的身影便從裡間走了出來,卻是個穿著一身灰色下僕服飾的少年。
溫佐聽了這少年所言,雙眉便是一軒,不滿的神色在面上滾了幾滾,旋即又長吸了口氣,將那不滿壓了下去,儘量放緩了語氣道:“你這般藏起來又是為哪般?難道傅四姑娘見過你不曾?”
那少年抬起頭來,露出了一張駭人的面孔。
那張臉上也不知是長了痦子還是留下的癜痕,大半張臉皆是黑的,唯有左眼尚算正常。
此刻,那左眼中射出的冰冷視線便停留在溫佐的臉上,只聽那少年冷冷地道:“此事需密,除了將軍與王大人外,不可再叫第三個人知道.”
說罷又轉向王襄,微有些歉然地道:“王大人還請見諒,在下亦是出於謹慎,方才會匿了身形。
如有失禮之處,還請王大人萬勿見怪.”
王襄聞言便撫了撫鬍鬚,並未說話,面上的神情瞧著卻不能算是高興。
這種事情換誰碰上也不會高興。
雖然他很理解這個少年的行為,但理解是一回事,心裡的感受卻是另外一回事。
不過,只要一想起這個少年所代表的那個人,王襄的些微不悅情緒,便立刻被憂慮所取代了。
那少年似是感知到了王襄的想法,問道:“王大人此前扣下了那個長隨,可從他口中問出些什麼沒有?”
王襄一聽此言,面上便顯出幾分憂色來,緩緩搖了搖頭道:“沒問出什麼來。
那棋考似是受過極其嚴格的訓練,很能熬刑,有時候一天也問不出一句話.”
說到這裡他不由嘆了口氣。
自從扣下棋考後,那田先生使盡渾身解數,卻沒問出一點有價值的資訊。
舉凡問到那些關鍵問題,棋考便閉口不答,怎麼上刑也撬不開他的嘴。
而若問到那些能回答的問題,他倒都說得清楚。
比如家鄉在哪裡、家中人口、街坊熟人之類的,皆是知無不言。
可是,這些資訊經田先生核查之後,發現全部都是真的。
他也曾派人親去探問,得來的訊息也是其所述屬實。
因此,這半年來,棋考便一直被押在一處秘密關押地點。
田先生也不敢常去,唯恐被有心人查知,這事便此入了僵局。
此刻這少年問起,王襄未免又添了幾分愁煩。
溫佐對此事亦知曉一二,傅庚也沒瞞著他。
因此,王襄他們說話時,便沒支開溫佐。
需要說明的是,自從將傅庚從青陽大堤上救回之後,溫佐身上便被自動打上了“傅庚同夥”的烙印。
的確,傅庚是立了大功,可是,他得罪的人卻也很多,多到了恐怖的程度。
那起案子扳倒了大大小小的官員不下幾十個,牽連既廣,涉足亦險。
尤其是那太子少師,詹事府詹事,還有那江西巡撫,那可都是在朝多年的官員,其人雖已死,然而他們的同僚、下屬、門生等人卻不在少數。
溫佐若不盡早尋人抱團兒,遲早會叫人算計了去。
既是如此,溫佐便也只得眼一閉、心一橫,一條道兒走到黑了。
傅庚簡在帝心,王襄官聲極佳,另那解駿等一干年輕官員,職位雖不高,但實權在握,力量並不算弱。
他加入的這個小團伙,目前看來還算有些前途。
此次傅庚託他帶信來姑蘇,不過是個由頭,其主要目的還是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