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魔亂舞般的音樂停了下來,令人眼花繚亂的燈光也不再晃動,有些人察覺到不對立馬腳底抹油開溜。

很快人就走的寥寥無幾,除了嚴悅,沈長宿,喝的爛醉的林言,還有宋沁。

少年坐姿懶散,幽暗的燈光讓他眸底的陰森格外駭人,周身暴虐狂躁的氣息讓在場的人都瑟縮了一下,但他卻依舊勾著唇,眼睛彎彎,喉嚨裡發出不寒而粟的笑聲。

她們似乎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生氣過。連宋沁都蒼白著唇後退了幾步,格外清醒的頭腦讓她萬分後悔這個衝動的行為。

“請再說一遍,好嗎?”他甚至非常有禮貌的用了敬語,慵懶清冷的坐在皮質的沙發上雙腿交疊,兩隻手漫不經心的撐在雙腿兩側。

宋沁顫抖著,磕磕絆絆道:“也有可能是我看錯了,我只是覺得長得像,也有可能不是——”

她倏地噤了聲,少年已經站了起來。

一米八七的身高讓他格外有壓迫感。

“你的意思是,你剛剛在誹謗?”他又笑了一聲,他平時很少笑,但是現在眾人看到他的表情都不敢靠近。

“你先別急,要真是倪情,對你來說不是好事嗎?畢竟你又遇到她了。”嚴悅強打著精神勸道。

“別怪我插嘴哈,我當年給了她那麼多錢她都不跟我在一起,現在說她在這裡賣的,侮辱誰呢?”林言醉醺醺的來了一嘴,又忽而一笑:“這也說不準,倪情早就跌落到塵埃裡了。”

“嚴悅,去把酒店經理叫過來。”沈長宿散發著冰冷的寒意,言簡意賅道。嚴悅正愁不好走,立馬退了出去。

沒過多久,穿著西裝的酒店經理聞聲趕來,他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這位客人,是對我們酒店的服務不太滿意嗎?”

“你們這裡,有個叫倪情的服務員嗎?”他淡聲問道。

經理暗暗叫苦,以為倪情又闖了禍,立馬道歉:“抱歉客人,是她服務不周嗎?”

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高興不起來,包括宋沁。

她以為自已只是稀裡糊塗的認錯了人,沒想到真是她,但是——

她偷偷看了沈長宿一眼。

少年不動聲色,看不出什麼喜怒。

“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他道。

說完便大步離開,留下的眾人鬆了一口氣。

——

這幾天倪情一直請假,倪母的療養院又該交費用了,她忙前忙後大晚上沒有精力去工作。

酒吧的人都知道她的情況,所以對她的出勤也很寬容,畢竟誰想天天夜裡去酒吧當個被歧視的服務員呢?

這些天的過於疲勞讓她很沒有血色,蒼白的膚色不如之前有氣色,眼底一片青黑,殷紅的唇瓣也蒙上了一層灰色。

她看著鏡子裡的人,默默吐槽:“像個鬼一樣。”

腳邊的垃圾桶裡雜七雜八的衛生紙染著血跡,她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了,每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找垃圾桶乾嘔,一開始什麼都吐不出來,後來就慢慢帶了點血。

她絲毫不在意的泡了一袋泡麵,軟糯勁道的麵條吸滿了湯汁,蔬菜包色香味俱全,看起來香氣撲鼻。

但是倪情也嘗不出來好不好吃了,味覺失靈讓她對飯失去了興趣。

要不是今晚要去工作,她寧願不吃。

夜晚的城鎮透露著煙火氣息的燈光,路邊的人都穿著極為簡便的襯衫和大短褲,正是吃完飯出來溜達的時候。

倪情慢悠悠的走到工作的酒吧,換了工作服,經理彷彿看見救星一般走了過來,焦頭爛額道:“你可算來了,這幾天有人要見你,天天來。”

她已經畫好了靚麗的妝容,漂亮惑人的眼尾挑了挑:“我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