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家各自散去。

只留下了在家中嘆息的陸長遠和馮金梅。

路上,陸宇突然停了車,他帶著盛苗苗穿過一個熱鬧的村子,停在一個結了冰的湖邊。

湖面上還有村裡人放鞭炮留下的痕跡。

陸宇撿了樹枝,將他能夠到的鞭炮殘渣拖到自己面前,歸攏成一小堆。

直到他蹲在岸邊,再也夠不到前面的,這才停下。

他沒有看盛苗苗,樹枝戳了幾下湖邊厚厚的冰,突然開口。

“苗苗,你說我變成今天這樣,是不是因為我從一開始的選擇就是錯誤的?”

“還是說我天生不走運,就是個窮命?”

他的餘光看見盛苗苗在他身邊蹲了下來,拽了一根乾枯的草葉玩著。

“天生不走運,窮命?”

“你以前不是對這個說法十分不贊同嗎?”

盛苗苗的聲音中帶著笑意,陸宇卻沒有覺得受到冒犯,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

是啊,曾經的他,對命運的說法很不贊同。

他不信有人天生就該是什麼命運。

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別人口中。

“我就是覺得,我活到現在,好像一直都不走運。”

“總是差了點什麼。”

盛苗苗蹲在陸宇身邊,歪頭倚在他的肩膀上。

兩人看著映在冰面上的陽光,久久沒有說話。

陸宇的人生在大學畢業之前,似乎一直順風順水。

小學貪玩,卻也成績優異。

初中更是全年級排名前五,進入了全市最好的高中。

高中雖然與老師同學也鬧過彆扭,但是不妨礙他超過重點本科線,進入到理想的大學。

在大學,年年獎學金,甚至畢業之前,被學校保研。

而似乎從這裡開始,人生的分岔口出現了。

他先是放棄了保研,想要考一個更好的學校,卻考試失利,隨後又在家人一天八個電話的催促下,選擇回到家鄉最好的企業上班。

在三個部門中選擇了家人說找了關係,讓他選擇的部門之後,陸宇便去了自己的第一個崗位。

最開始的工作讓陸宇做得很開心,工資在當地已經算是不錯,而且不用每天待在辦公室。

而在一紙調令下來之後,他的崗位變了。

回到了辦公室,天天與資料打交道。

而且,工資也只有先前的三分之一。

兩年之後,陸宇看著被迫放棄的另外兩個崗位的同事們或者升職或者加薪,只有自己還窩在那間辦公室,倒騰著讓他想吐的資料,拿著兩千的工資,他已經受夠了。

正巧,馮興達創業,百般勸說陸宇,年輕就要出來闖蕩。

陸宇腦子一熱,選擇了辭職。

而在陸宇辭職之後,馮興達卻突然來了一句,“可不是我讓你辭職的,後悔了可別怪我。”

陸宇還記得辭職的時候,是六月天,而結束通話電話的那一刻,他覺得周身極為寒冷,當時就像掉進了冰窟窿。

他沒有去馮興達那邊上班,直到馮興達坐不住了,主動喊他。

一個月一千二,提成另算。

出差補助每天八十,為了能省出來住宿的錢,陸宇在外面吃最便宜的小吃攤,去哪都要走路。

回來還得忍受馮興達不太明顯的嘲諷。

“大學生也得多磨鍊啊,這樣怎麼能行,還得好好努力。”

“這個月又沒業績啊,大學生就得好好分析分析原因,要不不是白上學了?”

第三個月,陸宇實在受不了,直接回了家,重新找了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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