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雪晴知道這個男人就是心疼她,微微一笑沒有講話。
這個年她過得很開心,也第一次體會到了家的感覺,親人的關心,這或許就是重來一次的意義吧。
然而幾人還沒到家,張雪晴就接到了龐曼雲的電話。
老班還是走了。
正月十五的晚上,老班走得很安詳。
將兩個孩子送回了家,孟凡森和張雪晴換下新年喜慶的衣服,就去了殯儀館。
殯儀館外有很多人,好像是不管什麼季節,這裡始終都不缺人。
“這裡!”龐曼雲看到張雪晴的身影,壓低聲音喊道。
當看到孟凡森時,表情微微一頓,隨後點頭示意。
在龐曼雲的帶領下,兩人很快找到了老班的靈堂。
靈堂裡很安靜,老班的照片擺在了正中央,還是從前那副模樣,只是略有些發福,依然笑得那麼慈祥。
兩人上前鞠躬,四下的人便將目光看向了他們。
來弔唁的不是老班的同事,就是老班的學生,但是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這群人都聽過張雪晴和孟凡森的名字。
當兩人同時出現時,認出他們的人不免驚訝。
“沒想到,這麼多年,兩人一直在一起。”
“哎,那是誰啊,你們怎麼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他們兩個?你不認識?張老師的寶貝筆記看過沒,那個女人的,至於那個男人,老師常唸叨的頭號老大難!”
幾人齊齊看過去,張雪晴和孟凡森已經到了孫老師身前。
“孫老師,節哀。”兩人齊齊弓身,孟凡森開口道。
看著面前的兩人,孫老師有一陣恍惚,初中時的畫面一閃而過,“老張能看到你們一起來,一定很高興。”
看到張雪晴的樣子,孫老師也放心下來。
“你們老班走得很安詳,以後不用再遭罪了,這些年他受苦了。”孫老師忍不住說道。
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直面癌症,樂觀努力地治療。
張老師所承受的一切,除了自己的不甘,更多的是對家人的眷戀,同樣,這些也成了他的動力。
“這些東西是老張讓我交給你的,他說,有你這個學生,是他一輩子的驕傲。”孫老師從兒子手裡接過一個紙箱,轉交給張雪晴。
孟凡森上前一步,接了過來。
“這些是?”張雪晴看著略顯沉甸甸的箱子,不解地問。
張老師勉強扯出一絲微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幫著孫老師忙活完老班的後事,最後的餐桌上,張雪晴看到了班裡一半的同學。
儘管已經對不上號,但是多少還是眼熟,微微點頭,打過招呼後,張雪晴就離開了這裡。
“哎,她剛剛是不是跟我們打招呼了?”
“嗯,難得啊,以前一個班都沒見她打過招呼。”
“你那算啥,我在她前桌坐了三年,她愣是不知道我叫什麼,畢業的時候我還來了個自我介紹。”
同學們的吐槽,走遠的張雪晴已經聽不到了,就算是聽到,或許也會一笑而過吧。
曾經的她錯過了太多太多,上學的時候一心求學,步入社會之後又是一心想著工作,生命不止,事業不停,
從來沒有真正放慢腳步去看看周圍的風景,等等周圍的人。
車上,孟凡森沒有著急離開,將箱子開啟,遞到了張雪晴的腿上。
裡面是一摞一摞,壘得整整齊齊的筆記本,張雪晴略有些眼熟。
隨意拿起一本,輕輕翻開,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這……”
張雪晴一臉驚愕地看向孟凡森。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