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宮遇襲那日,吳言震看著蕭璟昊與紫苑入了密道,就開啟了院門,寧暉的侍衛魚貫而入。
他朝著廚房的方向指了一指,侍衛便心領神會。
他看著湧入廚房的侍衛,面無表情。
而後,寧暉的侍衛將他接下了山,入了將軍府。
“車馬我已安排好,公子看可還有什麼遺漏?”寧暉找來了軍中的軍醫,為吳言震醫治療傷。
“寧將軍的安排很是周到,我如今孑然一身,並無其他了。”吳言震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盯著前方,但看不出他的情緒。
“那就委屈公子在此處歇息半日,稍後有人會負責護送公子。眼下還有些事要處理,老夫便先告退了。”
寧暉說完轉身要走,吳言震又叫住了他。
“他……”吳言震沉默半晌,說了一個字。
“等。”寧暉雖是停下了腳步,但卻沒有回頭。雖然吳言震只說了一個字,他卻知道吳言震想問什麼。
寧暉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吳言震倚在床頭,眼色黯然。
方才石宮那一遭雖是做戲,可吳言震的身上也有許多大小不一、或深或淺的劍傷,他任由軍醫為他處理著傷口,遇到稍微深一些的傷口時,軍醫也忍不住看他一眼,他卻依然面無表情。
按石宮今日的狀況,那人定是凶多吉少的。
那麼如今,他心中到底在期待什麼呢?他期待聽到那人的死訊嗎?他心中會有“大仇得報”的快意嗎?
如若那人逃過一劫呢?他心中又會失落嗎?
他不斷地問著自己,卻沒有答案。他越想心中便開始煩亂,乾脆便什麼也不去想。
黃昏漸暮,一輛馬車自將軍府後門而出 。行至城門處,被城門守衛攔了下來,車伕拿出了令牌,侍衛便畢恭畢敬的讓出了道。
馬車順利的出了城,吳言震撥開窗簾看了看身後漸遠的曲臨城,心中想,終於是離開這裡了。而吳言震自此時起已死,從今往後,只有晟國二皇子慕衍錚。
護送慕衍錚的馬車一路都很順利,他離晟國也越來越近,他想著以後將要面對的一切。
他從小在蕭璟昊的身邊,看過也經歷過多少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他心中有不甘,他不甘任人欺辱、任人宰割。而從現在起,他定不會再讓人欺負,不管是誰。
他要做那可以主宰一切的人!
“公子,如今已是晟國地界了。”車伕的聲音自馬車外傳來。
晟國的地勢要比衢國高些,晟國的秋天近乎趕上衢國的冬天。慕衍錚一行在途中已經換成了晟國的裝束。
馬車的窗外是陌生的景色,看上去頗有些冬日的蕭瑟感。一路上偶而能看到幾個趕路的人。
又過了大約一日的路程,他們便來到了晟國國都景垏城的城門前。晟國守衛森嚴,守城侍衛細細盤問了幾遍才放他們入城。
城內人煙稀少,並不似曲臨城那般熱鬧,一切看上去卻儼然有序的樣子。
馬車行至了一座府邸前,“相府”字樣的牌匾懸於門上,有四個小廝守在門前。
車伕招呼著慕衍錚下了車,又上前與門口的小廝交談了幾句,那小廝便返身入了府。
不一會兒,便有管家模樣打扮的人迎了出來,熱情的將慕衍錚引入府中,帶到了堂前。
“丞相早朝未歸,您在這稍坐片刻。老奴姓張,如公子有吩咐,儘管喚我。”張伯大約五十左右的年紀,他拱手在慕衍錚行禮後便退了出去。
過了片刻,便又丫鬟送了些吃食過來,慕衍錚旁邊的茶几不一會兒就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點心。又有丫鬟奉上了晟國獨有的茶“雪芽”。
可慕衍錚毫無胃口。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