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些,鍾梨不由想起了上一世。

上一世,楚缺病好後,卻也是經常裝病的。

還經常讓她幫忙打掩護。

那時,她只以為,楚缺是懶得應付那些不想見的人,卻從來沒想到這其中竟還有這樣一層意思在。

楚缺為太子伴讀的時候才多大,那時他小小年紀竟然就能想到這一層,可見,人太過聰慧了也不好,連少年時都不曾真正無憂無慮自在過。

鍾梨心中的懷疑和芥蒂也在楚缺告訴她這些事情的時候,消失了個乾乾淨淨,真病也好,裝病也罷,只要世子不是那個人便好。

想想也覺得好笑,世子那麼幹淨純粹美好的一個人,是她這三世中的一抹溫暖所在,又怎會是那趁人之危、造成她三世痛苦的汙穢源頭呢?

“阿梨,我都講完了——”楚缺一臉嬌羞期盼地看著鍾梨。

鍾梨看著楚缺有些漲紅了的臉,“今日不行,你回蘭草園睡,有些事情我還沒有理清楚。”

“你不清楚可以直接問我,我都告訴你,別趕我走。阿梨,蕭大夫都說可以了……我忍不住了——”說著拽住鍾梨的手往自已身上放。

看著楚缺的模樣,鍾梨心中終是不忍和憐惜。

罷了罷了,本就是自已胡亂猜疑引起的。

第二日鍾梨起床沒多久,梅染過來遞給她一紙條。

鍾梨看過內容,面色一冷。

昨日祁亮拋下宛青逃跑的時候,鍾梨就覺得祁亮這人是真靠不住。不管上一世還是這一世。

雖說危難之際,求生是人的生存本能,但一個姑娘家落在歹徒手裡,會遭遇些什麼,正常人都能想得出。

祁亮卻還是義無反顧地拋下了馬上就要成婚的未婚妻。

不過,祁亮離開時的涕泗橫流,又讓鍾梨覺得,對祁亮,或許她可以不下那麼早的結論。

男兒流血不流淚,哭成那樣,對宛青定是有情的。

他拋下宛青,許只是權宜之計,是為了救宛青的不得已而為之。畢竟今日,他們兩家就要商議婚期了。

所以,昨日她讓護衛留在那兒一直守著。

卻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夜過去,祁亮竟然始終沒有再回來。

“祁家馬伕走了沒有?”鍾梨問道。

“還沒有,剛有人來回話,說祁家馬伕準備離開,正要稟告世子妃。”梅染答道。

“想辦法留他到中午。讓人備馬車,我出去一趟。”鍾梨說著去往裡屋換衣服。

鍾梨先去了昨日那個巷子,護衛在那兒一直守著,看到鍾梨立即從房上跳下來,拜見。

鍾梨聽完護衛的彙報,讓藕荷把帶著的吃食和水遞過去。

如今已快午時了,祁亮竟還沒來。

宛青這門婚事,這一世,怕也是不會成了。

不過,好在,宛青不用像上一世一樣,背井離鄉。

鍾梨復又看向這個護衛——彙報事情,言簡意賅,井井有條;昨日他幾乎到了自已身邊,自已才後知後覺注意到,功夫絕對不俗;在這兒守了一夜沒睡,依舊精神抖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