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間,鍾梨夢到自已看到一處地方。

這不是蘭草園中的書房嗎?

她肚子不舒服,早早就睡了,怎麼會來到書房了?

鍾梨剛有些疑惑,就看到了楚缺此時正在書房裡寫字。

一旁的桌上還放著茶點和一盤梨。

鍾梨聽孃親說過,孃親在懷她的時候天天最想吃的就是梨子,不管吃多少都吃不夠,這才給她取名叫鍾梨來著。

在肚子裡喜歡吃,從肚子裡出來後鍾梨也喜歡吃,小時候因為貪吃,還拉過好些次肚子,但這依舊改變不了她愛吃梨的天性。

孃親說她特別好哄,心情不好鬧脾氣的的時候,只要給她吃上一個清爽可口、汁水四溢的梨子或者喝上一碗雪梨羹就立即啥事都沒有了。

但楚缺卻完全不同,所有果子中,最討厭的就是梨子,連嘗都不嘗一下。

上一世她很是好奇不解,如此香甜可口的梨子,為什麼會有人不但不喜歡吃,還避之如蛇蠍?

她不信邪,有一次就纏著楚缺吃了幾口,卻直接讓楚缺拉了兩天肚子,面色蠟黃,嚇得她再也不敢讓楚缺吃任何帶梨的東西了。

現在還沒到梨熟的季節,好久沒吃過新鮮的梨了,看到面前這盤梨,鍾梨突然有些饞了。

這時遠處傳來的打更聲傳了過來,鍾梨一下把梨子忘了腦後,已經二更天了,這麼晚了,世子怎麼還在寫字?

正想著,就聽有人敲了兩下門,徑直走進來一個人,是時慕勻。

時慕勻直接伸手薅走楚缺的筆放在一旁,趁楚缺發怒之前向楚缺展示了一下手中拎著的兩壺酒,“走,出去喝酒!”

楚缺抬眼,看了一眼時慕勻手中的酒,一句話也沒說,跟著時慕勻去了院中。

這時,鍾梨才看到楚缺的眉眼——眉眼間少了幾分現在少年的青澀稚嫩,多了幾分沉穩從容。

身形雖然依舊清瘦,卻也不是現在少年單薄病態的那種清瘦。

鍾梨這才意識到,這是上一世。

楚缺、時慕勻兩人在蘭草園的院子裡,誰也不說話,一人拿著一壺酒,各自喝著。

鍾梨不由皺皺眉,因著身體的緣故,楚缺很少喝酒,即使喝,也是淺嘗輒止,哪裡能這樣抱著一大壺酒幹喝。

時慕勻也是的,怎麼大半夜來找楚缺喝酒?

即是喝酒,為何不讓藕荷梅染過來弄幾個下酒菜,把酒溫一下,這樣幹喝,世子的身體哪裡吃得消?

她不由就想上前阻止,卻發現自已只能看,什麼也做不了。

兩人一壺酒,很快就喝完了。

楚缺的酒量竟是出奇的好,喝了這麼一大壺酒,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跟喝了一壺涼開水一般。

喝完酒,時慕勻終於開口,“嫂子走了也有一年了,以後,你是怎麼打算的?”

走了一年了?

這是上一世她死了一年後的事情嗎?

楚缺不說話,再次把酒壺放到嘴邊,卻發現裡面一滴酒都沒了。

“提親的人也不少,就沒有個中意的?”時慕勻又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