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從羅丹家回來的晚上,我和林晚風又聊到了半夜,我終於向一個人敞開心扉,訴說了心中的苦悶。我告訴他我爸爸死了,媽媽又結了婚,說我從小受盡媽媽打罵,說我和她們關係都不好。

我也得知了林晚風,爸爸媽媽在他十歲的時候離了婚。他和媽媽一起,離婚原因是他爸爸在外邊有了別的女人。那女人找到了家裡。

那一夜我們互相安慰彼此受傷的心靈。

幾天之後的一個傍晚,我和林晚風約好去公園散步,我仍舊想著叫上羅丹。

那個晚上,我得知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羅丹了。

她媽媽要帶她去南方外婆家,她那時已經不去美術班上課了,錢都已經退了。至於什麼原因,那天她並沒有告訴我,我想她可能只是去姥姥家串親戚,只是為了串親戚,就把美術班的課退了,又有點說不過去,不過她的家在這裡,不管去了哪裡,總歸有一天會回來的。

我和林晚風逛公園的那個晚上,遇到了從前的同事“炸毛”。

之所以叫他炸毛,是因為他的髮型一直很有特色,像雞冠一樣高高的豎在頭頂。那天他和一個染著黃頭髮的男生在一起,是他先認出了我,走過來和我打的招呼。

聽說他當時在一個髮廊工作,那個黃頭髮的是他的同事。

我和林晚風坐在公園涼亭的石凳上,炸毛和他同事黃毛坐在我們對面。

我和炸毛我們倆脾氣都不好,因此在飯店工作的時候,我們經常吵架,有時候因為我剛拖過地,他走進來在光潔的地面上踩出兩排黑黑的腳印,我忍著再拖一遍,一會兒他又從裡邊出來,又留下他的腳印。我忍不住,就把那小子教訓一頓。

我氣呼呼的說:“你能不能等地幹了再走!”

他則一副欠揍的模樣:“你不能等我忙完再拖嗎?”

其實大家的想法一樣,就是趕緊幹完活兒好下班。

這炸毛是個犟種,這不是我說的,是飯店老闆這麼說的。

他很奇怪,每次吃飯我和老闆廚師,我們都在屋裡桌邊坐著, 他就非得跑到外邊的月臺上蹲著,即使冬天也不例外,有次剛下過大雪,他照舊跑出去吃飯,剛走到月臺上,腳一滑,手一揚,手裡的碗飛了出去,連面帶湯灑在自己頭上,因為坐在窗邊,我目睹了整個過程。從外邊進來的他,一根麵條搭在頭上,他笑著兩隻小眼眯成一條縫,我簡直要笑抽了,沒忍住飯從嘴裡噴了出來。幸好我別過頭,沒噴在廚師臉上。

老闆黑著臉氣呼呼的直嚷著:“神經病!”

我真是佩服老闆,他居然可以忍住不笑。廚師直接笑的趴在桌子上,直拿手捶桌子。

現在想想那時候在飯館的生活,還蠻有意思的,無聊的我們,常常追劇,我那時候早上九點起來,追周迅的《大明宮詞》。

週六我們就守在電視邊兒看《快樂大本營》,我最喜歡何老師,炸毛喜歡謝娜。

老闆好像很討厭謝娜說她是瘋子,我想他可能是年紀大了,接受不了謝娜這種主持風格。我那時的老闆也是個很有個性的人,他談什麼都一副憤世嫉俗的模樣, 他有時候會評論實事,我對這些事兒不太上心,也就裡不大清楚了。那時候,我壓根沒聽過,他說的那些人的名字。

我想我的老闆年輕的時候著,肯定是個憤青。

再後來每天晚上我們都會看《鄉村愛情》。

我們那個廚師個子不高,長了一雙桃花眼,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桃花眼是什麼樣子,就是覺得他的眼睛就應該叫桃花眼。我想了想他的那雙眼睛和陳曉的有些像,不過陳曉的眼睛沒有他的媚。

他是個很聰明的人,說話辦事兒都很有分寸,老闆很喜歡他。我和他相處的也一直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