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死!眼睛都盯著屬於他的東西!

阿薇光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沒有後悔、只有理直氣壯的憤怒。

“虎毒不食子,可您明知道巫蠱是冤案,您下死手了。”

“血流成河,開國勳貴、幾朝元老,只要幫太子說話的,都是死路一條,甚至是全家一口不留。”

“您想殺雞儆猴,想讓人再不提巫蠱案,但是,有因就有果,現在就是您的果。”

“榮王爺是您的意外收穫,他在背後利用八皇子與五皇子折騰出了巫蠱案,讓您今時今日不得不面對‘錯殺兒子’、‘錯殺臣子’的局面,您後悔嗎?”

問歸問,阿薇知道永慶帝不能親口說出答案,同是,她亦清楚,答案只有一個。

死不悔改!

“郡王爺想為太子平反,太子想要走出舒華宮,那只有和您搏命這麼一條路了。”

“為什麼長公主無事?因為她吃的點心、喝的果茶,和您嚥下去的不一樣。”

“定西侯當然不知情,別看他五大三粗、魁梧極了,這麼大的事兒,他扛不起。”

“您認為我被郡王爺哄騙了,拿來作刀?我能得的好處遠遠不及滿門抄斬的危害?您是不是還想勸我,臨陣倒戈,您可以高抬貴手,不和我、不和定西侯府計較?”

聞言,永慶帝的眼神一亮,雖然很難控制住身體,但他還是用盡全力地點了幾下頭,嘴裡“啊啊”叫著。

阿薇解讀著他的話。

“您是說,女子莫要為了男人衝昏了頭。”

“我為郡王爺犯下這等十惡不赦的大罪,順妃娘娘就是我的前車之鑑。”

“什麼喜歡、看重,說到底都是利益,以及年少時的衝動,就像您當年中意順妃娘娘一樣,那份中意早就隨著歲月散盡了。”

“我的下場,只會比順妃娘娘都慘。”

阿薇解讀一句,永慶帝點一下頭,他的臉上有著病態的潮紅,情緒十分激烈。

而阿薇,則是越來越平靜,像是磨得銳利的刀,寒意無聲。

“您錯了,大錯特錯。”

“滿門抄斬,我哪裡還有滿門給您斬?”

“我弒君,自有我的好處,我在親手復仇。”

“我不姓餘,我姓金。”

永慶帝的身子倏然僵硬了,愕然看著她。

阿薇深吸了一口氣,又道:“金伯瀚是我的祖父,我是金家最小的孫女。”

“您的兒子、您的妹妹,他們動手是自保,而我,是復仇。”

“這是您欠我的,欠我們金家的。”

“我回京來就是為了平反巫蠱案,馮正彬是我殺的,岑文淵的倒臺有我一份力,章家的末路有我踹上的一腳,”阿薇說到這兒,嘴角一彎,笑了,“我叫金殊薇,您還有印象嗎?”

永慶帝的瞳孔顫抖得很厲害。

他其實不記得了。

巫蠱案是他的逆鱗,並不是單單不願意聽人提及,他自己都不願意去想。

過去的事兒,塵埃落定,想什麼想!哪怕近來舊事重提,永慶帝想的也是該千刀萬剮的李效,以及翅膀硬了就不聽話的沈臨毓。

他連金太師、吉安侯等等當年一併砍頭的臣子都想不起來,又何況他們的家眷呢?但現在,有人自稱金伯瀚的孫女,站在了他的面前。

像是突然來了一場大雨,沖刷開了多年的山石老泥,露出其中一段記憶來。

金伯瀚的確有個小孫女兒,跟著他的么兒外放了,老頭兒十分捨不得,有陣子無精打采的。

原來,她並沒有死。

原來,她已經長這麼大了。

回憶之間,永慶帝聽見阿薇的聲音。

“安國公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