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面。
郡王矜貴,聽說在御書房裡都是我行我素、不羈得很。
真把他得罪了,鎮撫司想處置哪位官員,直接拖進去就是。
詔獄那地方,公報私仇輕而易舉,哪怕最後全須全尾把他送出來,他也得在裡頭過個大年。
不遠處,轎子正候著。
楊府尹上前去,起轎了,他閉目沉思。
說到底是薛文遠行事不端在先,順天府依規矩辦事在後,他辦他的案子,辦成什麼樣,不怪他!
冬日夜長,西街上已然是燈火點點。
廣客來的生意中規中矩。
聞嬤嬤關上雅間的門,輕聲說著外頭訊息。
除了貼上封條的萬通和被帶走的薛文遠,還有薛家狀況。
薛少卿在順天府“做客”,薛家暫時沒有被圍,只遣了幾個人手守門“照顧”,出入有個訊息。
聞嬤嬤道:“岑琅回了太保府。”
陸念今日想吃甜的,阿薇就把醋花生換成了虎皮花生。
糖霜裹著乾脆的花生仁,陸念時不時來一顆,聞言道:“她回去搬救兵?她能搬得動?”
“自找出路而已,”阿薇笑道,“您上回教她‘和離割席回岑家’,此前猶猶豫豫的,今日大事不好,或許就想通了。”
“我敢教,也得她敢學,”陸念嗤笑,“她可不敢孤身和薛家談和離,岑太保不會答應她,她若一意孤行……”
陸念說到這裡頓了下,轉頭問阿薇:“她那點兒斤兩,現在還能做什麼?”
阿薇道:“當尼姑?”
說曹操、曹操來了。
岑琅提著裙子,悶頭沿著臺階上來,一路衝到廂房外頭,她的丫鬟都跟不上她。
門關著、卻沒有緊閉,岑琅激動著一推,便看到了坐在桌邊怡然自得的陸念。
“你滿意了?!”岑琅尖聲道。
看著盛氣凌人,可那聲音抖得厲害,足見心中恐懼。
岑琅心裡亂得很。
薛波被抓後,薛家裡頭就壓抑著,她看公爹與丈夫臉色,日子並不好過。
她求助過祖父和胞弟岑瞻,也到定西侯府求助過姑母岑氏,卻沒有得到任何實質的幫助,只能繼續繃緊了弦。
這根弦,在今日知道公爹被順天府帶走後就斷了。
薛府門外也守了人,岑琅不想坐以待斃,想起那日陸念說的“和離割席”,急匆匆趕回太保府。
明面上,回府救援,實則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她不想被薛家連累。
祖父還未散值。
岑琅只能和母親哭,和祖母哭。
哭不出個結果,只哭到了祖父回府,她劈頭蓋腦捱了祖父一頓訓斥。
“愚不可及!”
“樹還沒有倒,猢猻就要散了?”
“你快快給我回薛家去,沒事都被你哭出事來!”
岑琅孤立無援。
她不能賴在孃家不走,真把祖父惹極了,說不定就把她五花大綁、塞入馬車送回薛家。
於是,岑琅想到了岑氏。
可聽說岑氏已經叫陸念母女趕出了京城,岑琅越想越無助,性子上來,到侯府打聽了陸念行蹤,急急尋了來。
陸念鳳眼斜乜,似笑非笑:“我滿意什麼?”
岑琅惱及了她這般看不起人的模樣,幾步進了雅間。
那丫鬟喘著氣上樓來,見這般狀況,忙不迭回身關門,警惕著看著陸念。
“夫人……”她小聲勸。
岑琅揮開了她。
心中有個聲音在叫囂,岑琅想發難,想學陸念砸秋碧園一般砸雅間,可她迎著陸念、心底裡不可避免地發怵,以至於她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