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初晨,廣白就來了這處偏院。

宋楚安因著在宋家養成的去給老夫人請安的習慣,起的格外早些。

她從前一開始還覺得難受異常,現如今倒也已經習慣了,有時不需要春來喚她,自己就能起來了。

“廣白公公,來這般早?”

廣白來的時候,宋楚安已經捏著胭脂,畫著最後一步妝面。

廣白溫聲答是,視線卻隱隱看向正在梳妝的宋家小姐,少女膚如凝脂,清麗脫俗,鵝蛋臉上只不過略施胭脂,柳葉眉下一雙杏核眼更是未語含情。

繞是他進宮這麼多年的公公,見過多少貴女娘娘,也未曾見過這般貌美的女子。

他瞬間明白了,難怪昨日一向目中無人的端妃會落下轎子同她說話,宋家又是這般急不可耐的將人送進宮來。

廣白輕咳一聲,回神片刻後將手中的食盒遞到了春來手上。

“小姐,奴才來給您送早膳。”

“多謝公公。”

宋楚安起了身,親自朝廣白道了謝。

廣白卻是福身,要退了出去:“姑娘用著膳,奴才在外面候著。”

宋楚安點點頭,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是來宮裡伴讀的,不是在永祥宮閒住的。

只怕用過了早膳便要去書房了,她不敢耽誤太久,只得草草用上一些裹腹。

廣白規矩地站在門前,他只不過愣神片刻,屋門便被人推開了,宋楚安穿戴整齊的走了出來。

“小姐用的這般快?”廣白下意識的問道。

宋楚安笑著答:“清晨沒了胃口。”

廣白點點頭,接著說道:“娘娘喜淨,日後小姐的膳食便由丫鬟從小廚房取,若是有什麼想吃的,大可提前一日告訴奴才。”

“多謝公公。”宋楚安輕聲道了謝,眼瞧著到了去書房的時辰,便跟著廣白出了院子。

廣白是個沉穩的性子,宋楚安也不擅自搭話,只是靜靜跟在他身後。

從永祥宮到前庭書房要走上一路,等他們到了前庭的門院時,天色已經亮了許多,晨起時霧濛濛的氣息都消散了。

“楚安妹妹。”

正跟在廣白身後宋楚安聽到有人喚她,心下疑惑,循著聲音看了過去。

在這宮裡,能喚她妹妹的人沒有幾個。

“在這遇上妹妹可真是巧了。”說話的人影越走越近,宋楚安看清了來人後福了身子,這不是別人,正是她大哥的心上人孫玉珍。

孫玉珍快步走到她跟前,又將視線對上了她身後的廣白,廣白見狀朝她行禮道:“奴才是永祥宮的。”

孫玉珍輕啊一聲,朝廣白回了禮:“原來是貴妃娘娘跟前的,玉珍有禮了。”

廣白微微愣神,聽著面前的女子自報家門,不由得起了疑心,刑部尚書府和戶部尚書向來不合,他家的小姐怎麼會認識宋家的姑娘。

宋楚安瞧出了廣白麵上疑惑,忙站到孫玉珍跟前說:“玉珍姐姐是我在宴席上結實的,既是在這碰見了她,就不勞煩公公相送了。”

這話是說給貴妃聽的,她總要為宋庭和孫玉珍的事遮一遮,不然憑藉貴妃的聰慧,早晚是要查出來的。

再說廣白雖好,可左右也不過是貴妃派來監視自己的,宋楚安不喜歡這種感覺,索性利用孫玉珍將他撇開。

宋楚安跟在孫玉珍旁,二人便一路向書房走去,孫玉珍眉眼滿是溫柔神色:“沒想到妹妹也進宮做伴讀了。”

宋楚安靠在她身旁:“能在這遇到姐姐,可是太好了,我在宮裡不識一人,能看到姐姐心裡也隱約舒坦些。”

“以後有什麼事大可去儲秀宮裡尋我。”孫玉珍親暱的握住她的手,儼然一副貼心姐姐的模樣:“妹妹今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