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丹陽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已未出嫁的閨房之中,裡頭早已打掃得一乾二淨,早在屋內等待的白嬤嬤看見韓丹陽沒有受什麼傷,頓時鬆了口氣。

“大小姐可算是回來了。”

韓丹陽見是母親身邊的人,勉強露出一抹微笑,“白嬤嬤怎麼來了?”

“夫人讓小姐無須擔心,芸娘母子並沒死。”

韓丹陽並未鬆一口氣,相反她更加擔憂韓允默的狀況。

“嬤嬤,你可知許之最近如何?自他從馬上摔斷了腿之後……”

“神志不清,有時候還會發瘋。大小姐,夫人讓您別靠近他。”

“嬤嬤這是什麼意思?”

韓丹陽皺著眉,韓許之竟變成這樣了?

“夫人說了,三爺與夫人不是一條心,無需管他的死活,如今能撿回一條命,也算是他運氣好。”

韓丹陽沒料到白嬤嬤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反駁:“住口!這種話你也敢亂說,是不想要你這條命了嗎?”

她從來不覺得韓允默活下來真的是因為僥倖,韓許之無論怎麼樣都是她的弟弟,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她不允許任何人出口中傷她的弟弟,即使這人是自已的母親!

“老奴知錯。”

白嬤嬤雖然嘴巴上說知錯,眼中對韓允默的不屑仍舊不減。她閉上眼,白嬤嬤是母親的人,母親向來厭惡韓允默,連帶著身邊的人都這般厭惡,可許之到底也還是母親的骨肉不是?

韓許之臨走前說的那番話,一直縈繞在自已心頭,他要報復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已。

“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待所有人走後,韓丹陽看著閨房裡熟悉的裝飾,又想起了韓允默的提醒,拿出了她藏在暗格裡的一小發簪,往事漸漸浮現眼前。

十年前,那時父親韓宗冀意外消失了五年,在那五年裡,母親吃盡苦頭,所有人苦苦相逼,可母親偏說父親沒死,硬撐著過了五年。

五年,足以改變很多事情,比如父親回來時,還帶了一母女,母姜氏,女朝樂。

“你這個混賬!”

那一日,我與哥哥見到了五年未曾見到的父親,他跪在韓老夫人面前,口中一直說著子不孝的話語。身邊跪著的還有一對母女,韓宗冀對那對母女百般呵護,說著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的話語。

那女孩骨瘦如柴,唯獨那雙眼極為矚目,眼中全是堅毅與冷靜,她與她們不一樣。她不擅長刺繡,甚至連一點女紅都不曾做過。

父親回到家中,立刻就請了大夫,發現朝樂她是生來就不與人親近,還小時二人並未曾發現,如今誰曾想竟是一種病。

“大夫,這鬱症可有治?”

“夫人,您這孩子我治不了。”

大夫的一句話,就給小女孩定了病,此後朝樂與姜夫人就被安排在常安樓中。

那時,我經常瞧見母親以淚洗面,並且哭得比父親失蹤的時候更甚。

“母親,您別哭了,丹陽會一直陪著母親的。”

那時候我和哥哥一起安慰母親,母親顧及我們,因而停止哭泣,開始與我們說不要接近那兩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心中的好奇心終究是戰勝了母親的勸告,她挑唆著弟弟,一同偷偷溜進常安樓。

“朝樂,你理理我好嗎?”

姜夫人說著話,心疼地摸了摸朝樂的頭,她卻往後一退,眼神呆滯且無神,無形的傷害最為傷人,姜夫人眼淚直掉。

朝樂眸子一轉,看向了正站在角落中的自已和小許之,那時候自已一溜煙就跑走了,只剩下站在原地發呆的小許之。

待自已跑走之後,一回神發現小許之竟然不見了,連忙跑了回去,不然而常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