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死貓虎子,再無妖邪於他和家中作亂,張破門便邁著步子朝山下走去,免得外出過久惹得父母操心。
他心中其實膈應的很,畢竟現在他算是看清楚了書中仙的嘴臉,敢情這玩意從一開始和那死貓虎子沒啥區別,估計這《萬魑經》,恐怕也是什麼邪祟之物。
只是他想起這些的時候,總能聽到竹簡之中傳來書中仙竊竊笑聲,彷彿在嘲笑他的無知。
“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我也躲不過,就這哇,就這哇!”
張破門唉聲嘆氣走入村中,偶遇幾個村人打了幾聲招呼,此時太陽高懸,時至正午,張破門用法子解決死貓虎子,本就消耗精力,又到了吃飯的時間,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看到家中炊煙升起,急忙一溜煙鑽進院子裡,把東西放下,正見老爹將一碗熱騰騰的白米飯端著放到桌上,爺爺的小酒盅也已經宣佈就位。
張譚看到張破門回來,又看他身上到處都是塵土,不由得呵斥:“你小子一上午不見蹤影,找個人收拾東西都不得行,到哪鬼混去了?”
張破門支支吾吾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一屁股坐在柳木凳上,扒拉幾口飯,這才覺得肚中舒坦了許多。
母親看著張破門大口吃飯,眼中更是愛惜,兩口子都是要奔四十的人,自然沒有精力再生娃子,張破門雖然學習不咋地,但平日性情溫和,孝順的很,舒寧作為母親,自然也不會要求太多,更何況小時候張破門還遭受那等災禍,到現在她都因此對公公有些意見,可見她對張破門的重視。
一家子坐下慢慢吃飯,張泉河幾口白酒上頭,滿是皺紋的臉上又泛起暗紅,老頭腦袋有些發昏,看著扒拉飯的張破門,突然出聲問道:“破門,那死貓虎子是麼是沒了?”
屋子裡的氣氛瞬間凝固了。
張破門咳嗽一聲,尷尬道:“爺爺你在說啥呢?”
“我這老頭雖然不中用啦,但是那時候,禍事是我引的,你身上那些氣什麼的,我也能看清!”
張泉河似乎是說道傷心處,眼皮一趿拉,兩滴渾濁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罷了,說這些廢話又有甚麼用,你已經過了十六,不遭橫禍就是好事,我一輩子沒幹啥正經事情,就指望孫子你日後好好讀書,不要在這地方鑽著,一天除了土和山球也見不到,那才真叫窩囊!”
“爹,你少喝幾盅,咋啥話都說!”
“譚兒,你不說,我不說,這事情又能包的住幾次?本就是我的錯,你非要出主意不告訴破門,怕他對我有意見,今天我就要一股腦說出來!”
張泉河用乾枯的手掌在桌子上猛地一拍,把當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
張破門在書中仙處早已得知真相,但此刻也不好裝個無事人,只得假裝震驚。
但他知道,此刻爺爺心中真是有疙瘩,不然不會如此激動,老頭一輩子勤勤懇懇,沒幹啥壞事,只這一件害自家兒孫的事,悔的腸子青,不說出來,心裡總是難受。
“爺爺,我這不是還在這嗎,不打緊,而且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清,哪裡有什麼怪不怪罪!”
張破門和張譚一同安慰老頭幾句,張泉河老淚縱橫,嗚嗚咽咽,舒寧雖然對公公那事意見頗大,卻也不忍心看老頭哭哭慼慼,一家人哄了半天將老頭安頓下來,張破門踩著步子回到土炕上,心中也滿是唏噓。
“說到底,還是那蔡仙家的錯,若是當初能解決這事,老頭也不會有今天的難過.”
“你不能指望一個身上跟著臭鼬的傢伙處理問題,先不談這些,你這爺爺,怕不是撐不過今晚咯.”
張破門猛地從炕上跳起來,看著那捲竹簡,驚聲道:“不是已經解決死貓虎子了嗎?”
“不是妖邪作亂,是你爺爺到了日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