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
若是少林別的高僧,出手或許會點到為止,手下留情,三渡卻決然不會。
原劇情中,成昆便利用這點,故意引武林人士至此,讓三渡把這些武林人士殺光,何太沖夫婦便死於此地。
班淑嫻死的時候,甚至是腦漿迸裂四肢折斷,死狀可謂慘不堪言。
若是尋常武林人士對招,這般作為自無問題,李瑾瑜出招比這更狠。
但隱修數十年的老僧,張口閉口打打殺殺,出招收招狠辣無情,無論讓誰來判斷,總覺得有些不合適。
當然,李瑾瑜不會在乎這些。
一來,李瑾瑜出手從不留情,若要求對方留手,顯得非常虛偽、雙標。
二來,李瑾瑜從未把三渡當成是佛門高僧,甚至從未把少林當做佛寺,一向當成武道大家、武道門派。
武道門派,武道大家,無論出手多麼兇殘,那也屬於武道應有之義。
此前擔心鐵飛花手下留情,被三渡偷襲了,此刻鐵飛花進入頓悟,出招收招隨心所欲,少了一重擔心。
況且對於頓悟之人而言,外界的壓力反而是動力,三渡越是催動金剛伏魔圈碾壓,鐵飛花反彈便越強。
就好似一根彈黃,只要沒有直接把彈黃壓斷,施加的力量越大,反擊的力量就越大、越強、越勐、越烈。
更讓三渡無奈的是,佛法無邊,降妖伏魔,本是金剛伏魔圈真諦。
鐵飛花卻以此磨鍊劍氣,祛除自己心頭的邪祟,一次次的打磨真氣、打磨心神、打磨寶劍、打磨武道。
滔天血海變得越來越澹,血海之中生出的正氣,反而越發耀眼。
佛經中,多有佛祖以無上佛法渡化夜叉惡鬼之事,但三渡名為“渡”,實則是為了“殺”,為了“滅”。
三人絕對沒有半分渡人之心,卻在不知不覺間,“渡化”心魔血氣。
此舉絕非三渡所願,但五人氣機已然完全勾連在一起,便是他們想要收手罷鬥,也要看李瑾瑜願不願意。
更別說此時罷手,便代表少林輸了這一局,九局五勝之局,卻直接五輪完全潰敗,那該是何等的屈辱?
哪怕當年敗於陽頂天之手,也絕沒有這般屈辱,三渡心說,今日便是拼得一死,也要為少林賺回一局。
只要這一局贏了,朝廷一方只餘下蕭遠山,他們擺出五百羅漢陣,戰勝蕭遠山後,其餘三場可不戰而勝。
換而言之,此戰並非僅僅是三渡個人之榮辱,還關乎九局五勝之約。
不知不覺間,五人已經鬥了足足四五百招,李瑾瑜出手已毫無規律,各種精妙招式精彩紛呈,煞是好看。
鐵飛花出手卻極為簡單,頭頂冒出白茫茫的煙氣,凝成蓮花形狀。
所有人都明白,這不僅僅是因為功力消耗,還因為心法頓悟,在煙氣凝成的白蓮綻放之時,便是最終一擊。
這一招從何處來?
這一招往何處去?
三渡不知道,諸葛正我不知道,三和逸士不知道,蕭遠山不知道,無想僧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
不!
有一個人知道!
李瑾瑜知道!
李瑾瑜不知何時綻放,卻知道如何去催發、去催化、去培育、去溫養。
這是獨屬於兩人的默契,這是真氣無數次交融之後迸發出的火花。
“智術之士,必遠見而明察,不明察,不能燭私;能法之士,必強毅而勁直,不勁直,不能矯奸。
人臣循令而從事,桉法而治官,非謂重人也。重人也者,無令而擅為,虧法以利私,耗國以便家,力能得其君,此所為重人也……”
李瑾瑜張口微動,以傳音入密之法誦讀韓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