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絕學,也已經垂垂老矣,更別說參禪八十餘年,怎會還有爭勝之心?”

鐵飛花道:“倘若有爭勝之心,說明八十年參禪盡是虛妄,這麼說,便絕不可能修成懷抱天下了?”

李瑾瑜道:“可若沒有這八十年的禪功,心性不足,同樣無法修行。”

鐵飛花道:“天才也不行?”

李瑾瑜道:“如果是達摩祖師,玄奘聖僧,亦或二祖慧可,三祖僧璨,僧皇圓測,自然是可以修成的。”

這話還不如不說,想要達到這些人的境界,莫說參禪八十年,參禪一百八十年,最多也就達到圓測的地步。

兩人說話並未做絲毫掩飾,眾人都能聽得到,心說這豈不是雞肋?

可如果真的是雞肋,這位李爵爺方才便絕不可能叫出聲來,而且懷抱五老戰燕狂徒時,可沒有八十年禪功。

李瑾瑜道:“一門艱難的武功,如果實在太難修成,便可以簡化,或者多人共同參詳,以陣法的方式發動。”

鐵飛花道:“懷抱五老?”

李瑾瑜道:“沒錯,懷抱五老便是把心法分化,分別修行一門,不過他們參禪甲子,早已心思相通,五人聯合出手之下,與一人沒什麼差別。”

三和逸士笑道:“這便是大名鼎鼎的懷抱天下麼?沒想到老夫六十餘年不曾出手,今日便要對決這等妙招。”

說罷,竟不再出指進攻,而是大袖一揮,任憑五人催動自身氣機。

抱殘大師身形一展,一拳轟出,便是一記“黑虎偷心”。

抱風大師身形一閃,一足踢出,便是一腳“魁星踢鬥”。

抱花大師身形一飄,一掌削出,便是一招“六丁開山”。

抱雪大師身形一晃,一掌衝出,便是一式“青龍出海”。

抱月大師身形一長,一掌噼下,便是一刀“獨噼華山”。

天下武學,各有源流,多如恆河之砂礫,數也數不清,各家各門各派的絕招奇功,也各有所長,互有優劣。

但人體不過雙手雙腳,能夠擺出的動作就那麼多,總歸不能脫離出去。

因此練武之人,大多都是從簡單築基到繁雜多變,再從繁雜變為簡單。

魔門的“如意天魔,連環八式”,每式三十六招,每招一百零八變,招中套招,緊扣連環,共有三萬多種變化。

純以招式而言,幾乎可以稱之為刀法之極限,但上代魔教教主,卻在刀法對決中,敗於“天刀”宋缺之手。

此後苦心鑽研,化萬變為一式,方才有驚世駭俗的絕招“神刀斬”!

懷抱五老亦是如此。

以五人的輩分,少林七十二絕技可隨意翻閱,一切絕招隨心學習。

但那又有什麼意義呢?不過是浪費時間、浪費精力、浪費禪心罷了!

此刻五人出招,均是最簡招式,江湖下九流的武者,也用的滾瓜爛熟。

少林年輕一些的僧眾,見到五位老僧出手,不由得有些失落,轉而卻又瞪大眼睛,張大嘴巴,驚得目瞪口呆。

同樣的“黑虎偷心”,有誰使得比抱殘更正確、更有力、更威勢無匹?

簡簡單單一招“青龍出海”,有誰使得比抱雪更變化千幻、內含精微?

普普通通一招“獨噼華山”,有誰使得比抱月更殺無赦、更無可抵禦?

五人五招使來,看似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簡簡單單,但有誰能想到,配合在一起,竟然會有如此驚天威能?

三和逸士想到了!

所以他並指成劍,對著懷抱五老快如閃電的出了五招。

不,不是並指成劍,而是以食中二指作為玉簫,施展紫府神簫的招式。

李瑾瑜是會紫府神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