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能夠把三把唐刀玩出花來,花裡胡哨甚是迷幻。
隨著年歲漸長,武功愈高,花裡胡哨的招式棄之不用,只保留了來自於軍中的鐵血殺招,招式簡練到極致。
李元芳繼承的,便是這種刀法。
沒有任何奇詭變化,也沒有刀出如龍的霸道,更不是分川斷海的絕刀。
只有一個字——殺!
每一種能夠被稱為兵刃的,創造出來的目的都是為了殺戮。
殺戮是兵刃最本質的價值,李元芳則完美的詮釋了這個價值。
刀光如影隨形,片刻不離敵人周身要害,出招簡單凌厲,力求一擊必殺。
每一次閃爍出淒厲的光芒,都能帶出一縷血光,隱藏於雪地中的十數位殺手,竟在半分鐘內盡數身亡。
不僅如此,李元芳思慮敏捷,為了震懾外敵、穩定士氣,也為給敵人傳遞錯誤資訊,出招用勁皆十足狠辣。
待到李元芳收刀歸來,雪地已被噴濺的鮮血染紅,遍地皆是殘碎屍塊。
江湖武者可能受不了這個,金吾衛卻士氣大振,舉槍怒吼,就連遼國派出的使節,面上都是躍躍欲試。
遼國的使節,是遼國皇帝耶律洪基的弟弟耶律阿璉,儀表堂堂,仰慕漢家文化,學識淵博,更像是秀才。
躍躍欲試的是他的兩個兒子,一個名為耶律國珍,一個名為耶律國寶。
兩人膂力驚人,能彎弓射凋,據說得了昔年突厥武尊畢玄的傳承,衝鋒陷陣所向披靡,乃是遼國頂尖天才。
若非此次是武周主導,並且刺客絕非只有一波,兩人怕是不顧耶律阿璉的勸導,要提搶去衝殺一波了。
李瑾瑜笑道:“元芳,好刀!”
“來的好快啊。”
“試探而已。”
“這些人武功不高,但能在冰天雪地中潛伏,也算是精銳之士,簡單試探便已如此,後面可有好戲了。”
“你這李大膽難道怕了?”
“我不怕刺客,只怕不能完美的完成任務,誤了天下大事。”
“天下大事,不是咱們兩個小人物能影響的,能夠造成極大影響的,也不可能落在咱們兩個身上。”
“說的也是。”
隊伍行進十餘里後,雪地中勐地鑽出五六個身著白裘,卻又在白裘外,披上紅黃相間的袈裟的光頭。
這些人雖是僧人打扮,面目卻異常的兇惡,手中兵刃也非禪杖,而是又細又長的彎刀,看起來不像是吃齋唸佛的和尚,更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尤其為首一人,滿臉橫肉,眉骨前凸卻無眉毛,看起來像是殘忍嗜血的雪狼,又像是等待啄食屍體的禿鷲。
可若說他們不是和尚,那還真是胡說八道,他們確實是和尚,而且還是密宗正統、根正苗紅的和尚。
中原大乘佛門有八個分支,密宗亦有紅、黃、白、黑、花五個教派。
五個教派思想各不相同,但大多數以真言手印為主,密宗手印功夫乃當世之最,這一點無人可以辯駁。
唯獨有一派例外,便是血刀門。
血刀門隸屬於密宗黑教,行事手段更甚土匪,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約莫十五年前,八師巴親臨青海海螺溝,憑藉絕世修為降服血刀門,使得血刀門成了蒙元的一把尖刀。
血刀老祖初始之時多有不服,但蒙元對於屬下頗為大度,且擴張過程中的殺戮和劫掠,極大地滿足了私慾。
天長日久,便遵從下來。
此次截殺遼國使團,在別人看來是炮灰,在血刀老祖看來卻是功績。
只要能成功滅掉使團,不僅可以得到進貢的財寶,還能獲得巨量獎賞。
至於在此過程中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