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城察覺周圍那些熾熱的目光,尷尬地笑笑,暗自惱恨沈顏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然而,望著沈顏那張清冷的容顏,她的眼中彷彿蓄滿了憂愁,他的心不由得又軟了下來。

他偏偏就喜歡她這副盛氣凌人且清冷的姿態,看似冷冰冰的,實則滿心滿眼都是他。

“領導都調查清楚了,我那是助人為樂,他們還給我弄了個表彰呢,獎勵我5塊錢,嘿嘿,都是託你的福。”

託你的福,我讓人給攆回來了!

可表面上仍舊笑嘻嘻的,絲毫瞧不出任何異樣。

“那你們領導還真是領導有方(有眼無珠)。”

雖然說的並非事實,但是被誇讚了,誰能不高興呢?

李金城心裡美滋滋,幻想著要是真如此就好了,他這個時候在礦上一定被所有人都捧著,各個都想找他套近乎,想著想著,思緒就飄遠了。

待回過神時,這一堆苞米都已經扒完了,而自已身邊的位置早就換了個人。

“你怎麼在這?”李金城瞥了一眼身旁的人,語氣不冷不熱地問了一句。

抬頭四下張望,終於在不遠處看到了沈顏,她去了王曼麗身邊,兩人一個扒皮,一個分離,配合的有來有回。

“瞧你說的,我怎麼就不能來上工,還是在城子哥心裡,我孟令欣就不應該幹這活,過這苦日子呀!”

孟令欣夾著嗓子,輕聲細語,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李金城白了對方一眼,將扒好的苞米裝進袋子裡,一會好扛去晾曬,不耐煩的懟了一句,“你要能說話就好好說,不能說話別就憋著。”

那死動靜,煩死人了,相比之下還是顏顏的聲音好聽,不僅聲音好聽,長得也比她好看。

周圍有的知青沒憋住,噗哧一聲,笑出了聲。

孟令欣鬧了個沒臉。

她本來在家裡躺的好好的,是小侄女說李金城回來了,她才馬不停蹄的趕過來。

來了就看到她城子哥在那一個人傻樂,她都沒好意思打擾他,他還發上脾氣了。

要不是看在他是李金城的份上,換任何一個人,她早急眼了。

孟令欣頓時就委屈上了,眼淚來的也快,小嘴一癟,委屈巴巴地道:“城子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欣欣了,小時候你還說要討我做媳婦呢,怎麼,現在你出息了,嫌棄我是個農村姑娘了是不是。”

“大隊裡都說你要娶城裡姑娘了,我是一句都不信的,嫁妝我都準備好了,彩禮我可以讓我爹一分不要,城子哥,只要你點頭,咱們今天就成婚?”

沈顏聽著這期期艾艾的動靜,自已都差點感動了,多好的姑娘,李金城咋就不知道珍惜你呢?

上一世李金城都那樣了,孟令欣每次回孃家還都不忘去看看她城子哥,看出來了,的確是真愛。

就是最後發洪水的時候,她要是不推李金城那一把,她可能會一直都這麼認為。

那邊,孟令欣從光屁股時候的事,一直說到李金城離開大隊走之前送她的那朵頭花。

什麼他吃了她孃的奶,拿了她家雞蛋,送給了她一塊橡皮,一樁樁一件件,像是念賬本一樣,哪一年,都有誰在,說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李金城在前面走,她在後面說。

大隊上的人好像都已經習慣了兩人這個狀態,唯獨知青們聽得津津有味。

李金城走一步,後面的人跟一步,遠遠的他就看見沈顏只低著頭扒苞米,完全不看他這裡。

他的顏顏一定生氣了。

身後有個小尾巴,他更不敢去找沈顏,只能先澄清自已。

趁著大夥都在這,他正好把話都說清楚。

猛的一下定住,身後的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