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北冥微微皺眉。

他知道齊格肯定受了傷,卻不知道居然傷的這麼嚴重。

想起那夜雲嬌嬌抱自己腿,連用內力都撕不開的大力氣,謝北冥瞬間瞭然。

估計齊帝師一點都沒誇張,嬌嬌在那時驚恐未定,手上的力氣自然不小。

齊格想必定然傷的很重。

這倒不好現在就處罰了。

就在謝北冥想要小懲大誡的時候,就聽到身後的屏風後傳來,雲嬌嬌如和尚唸經般的小聲嘟噥。

“她是惡有惡報,罪有應得。

不害人,自己就不會受傷,都是她活該。

是不是犯了律法進牢獄之前,先砍掉一個胳膊,就可以減刑了?

子珩哥哥,你那麼英明神武,絕對不會上當受騙的,對不對?

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

謝北冥:……

雲嬌嬌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謝北冥內功深厚,耳聰目明。

只是這麼片刻的功夫,就已經滿腦子被雲嬌嬌的“對不對?對不對?對不對?”給洗腦了。

一想到自己若是輕拿輕放,這位小祖宗很有可能永無止境的折磨他,謝北冥頓時放下了輕拿輕放的心思。

“既如此,還請老師約束女兒。”

齊帝師聽到謝北冥這麼說,心裡一鬆,如蒙大赦。

剛想謝恩,就聽到謝北冥繼續道:“京城北郊寧慈庵雅緻,清靜,是為一個靜養的好地方。

謀殺貴妃本應是死罪。

可念在老師勞苦功高,為衛國教授人才,鞠躬盡瘁的份兒上,就請令愛為國祈福三年,也為自己將功贖罪。”

此話一出,齊帝師面色大變,心中驚疑不定。

寧慈庵雖然是皇家寺院,可卻是再清正不過的地方。

從上到下,一水的清修尼姑,又有當今大長公主坐鎮。

想要賄賂都沒有辦法送進去。

謝北冥說的好聽,為國祈福三年。

可實際上,這和判梓淑三年牢獄之災有何區別?

聲音沉痛的哀嘆:“陛下!

還請陛下饒恕,寬宥臣女年幼……!”

“老師。”不等齊帝師說完,謝北冥就打斷了他的話。

“令愛若按王法,殺人償命。

哪怕只是蓄意謀害未遂,也應當判流放,無赦不得回朝。

若連這點懲罰都接受不了,又怎麼堵的住悠悠眾口?

天下將士是豈不寒心?”

齊帝師心知謝北冥說到這個份兒上,結局已經不能更改。

摘下頭上朝冠,放到地上。

老淚縱橫的道:“是老臣教女無方,才鑄下如此大禍。

老臣願替女贖罪,掛冠而去。

小女如今昏迷不醒,傷勢著實嚴重。

還請陛下通融,容小女在家休養半月,再行動身去寧慈庵為國祈福!”

齊帝師是文臣之首,而且又是當世大儒。

好多文臣、學子都是他的學生,對他敬愛有加。

謝北冥可以治齊格的罪,此時卻不能罷了齊帝師的官。

不然全天下文人的怒火,都將聚集到他和雲嬌嬌身上。

到時候,即便嬌嬌不是禍國妖妃,也會“成為”禍國妖妃。

謝北冥連忙上前扶起齊帝師,常常哀嘆一聲。

“老師何故如此?

齊格犯錯,老師雖有不教之責,卻罪不至此。

還請老師莫要說這些。

既然齊格現在並未醒來,那就等她好生休養,半月後再動身便是。”

齊帝師不顧謝北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