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名字,天知道她還要遭受多少磨難。

我顫抖著寫不下去,薄牧野抽走我手裡的筆:“不用籤,這只是醫院的例行程式,指標跌倒一定資料都會讓家屬籤一個這樣的通知單的,布丁會沒事的,你要相信!”

我相信,我相信我不會這樣一直走黴運,我和婆婆還有薄牧野我們三個坐在門口一直等著手術室的門開啟。

過了很久很久,我覺得比一個世紀都要長,門終於開啟了,醫生走出來,一臉疲憊。

“薄一一家屬.”

我遠遠站著不敢過去,他說的話我站在這裡也能聽得見,我弱弱地回答:“是.”

“因為病人年紀太小,切開食道這樣的手術對她不合適,我們開啟了胸腔清理了一下,但是呼吸道依然腫脹,無法手術.”

“然後呢?”

我澀澀地問。

“我們只能做最常規的抗過敏處理,就是輸液.”

“她現在情況如何?”

薄牧野問。

“不太好,已經陷入昏迷,呼吸道不消腫,她隨時都會因為呼吸衰竭而死.”

我心中剛剛搭建的堡壘轟然倒塌了,我的自信心,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全都消失不見了。

生活對我就是這麼殘忍,我的布丁隨時都會離我而去。

我好想哭,但是哭不出來,心中有種湧動的憤怒,我只知道,如果布丁沒了,如果抓走她的人是何歡伊,我會殺了她,然後殺了連康,只要是何歡伊一定和連康脫不了干係。

我一言不發,布丁躺在床上被護士從手術室裡推出來,我看到她那小小的身體插滿了管子躺在那兒,那麼無助,今天上午她還在我的懷裡,還在遊樂場裡到處跑,那麼有活力,瞬間她就變成了這樣。

我木然地追隨著護士來到重症監護室,然後護士和醫生把我們擋在了外面。

薄牧野和婆婆在我的兩邊扶著我,他們怕我倒下去。

我抬頭看薄牧野,他的眼睛通紅,眼淚水在眼眶裡,他強忍著不流下來。

“陳妃,你要堅強,現在不是你倒下的時候.”

婆婆的聲音,我只要聽到她的聲音,就感覺有了很多力量。

的確,現在不是我軟弱的時候,呼天搶地沒有用,我找了個椅子坐下來,對婆婆說:“您先回去,我和牧野在這裡就可以了.”

婆婆在我的身邊坐下來:“沒關係,我陪你.”

醫生護士出來進去忙忙碌碌,薄牧野問醫生:“是不是度過了今晚她就過了危險期?”

醫生說:“不一定,如果不消腫,過了今晚也不一定.”

最怕的就是醫生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他們永遠不會告訴你真正的答案。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薄希甜打了電話來,她問我布丁怎麼樣了,我沒辦法回答,一開口就覺得自己的呼吸道也是腫的。

薄牧野接過去聲音低沉地告訴她:“目前還沒有脫離危險.”

我在電話裡聽到了薄希甜的哭聲。

她的哭聲像開啟了我哭泣的大門,我開始流淚,止不住地流眼淚,我不想讓婆婆看到我軟弱的眼淚,我把腦袋抵在牆上,用紙巾按住我的眼睛。

眼淚像潮水一層一層浸溼了紙巾,紙巾變得軟趴趴的,可我的眼淚仍然源源不斷地往外流。

我感覺到有一雙手摟住我的肩膀,一個有力堅定的聲音對我說:“陳妃,要哭就大聲哭,沒什麼可壓抑的.”

是婆婆,我把腦袋埋在她的懷裡,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場。

我的眼淚把她的絲絨旗袍都給打溼了,她輕拍著我的後背,就像薄牧野喜歡拍我的後背一樣,她的口中輕聲呢喃著,像在唱一首兒歌,在她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