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大的摩擦的時候我就應該反思我和連康之間的關係,兩個人的生長環境相差的太多,對他們以後的婚姻生活肯定是無利的。

“妃妃,痛嗎?”

到了醫院,我趴在救生床上被醫生拉到急救室去,柳京一路小跑跟著我一邊眼淚汪汪地問。

“好像有人用小刀在揭我的皮.”

我咬著牙說。

“你忍忍,上了麻藥就好了.”

“我媽呢,不知道吧?”

“不知道.”

柳京搖著頭。

那就好,我不想我媽著急,醫生要給我處理傷口,轟柳京出去。

我這輩子經歷過的最疼的事情,第一件是生孩子,第二件就是這一次了。

我以前倒水的時候,濺過幾滴在手背上,覺得疼痛難忍,現在整壺水都倒在我的後背上,我也覺得疼痛難忍,只不過是很多細小的疼痛匯聚在一起了,醫生好像給我上藥,像是用手在撕我的皮。

柳京騙了我,他們沒有給我上麻藥,我疼得幾乎昏了過去,但是卻沒有昏過去,我甚至開始希望我能像一次瓊瑤電視裡的女主角,每次遇到她最痛苦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時都會優雅地暈倒。

現實終究和電視不一樣,最痛苦的事情我每次都得清醒地去迎接它。

我趴著進急診室,又趴著出來,被送進了病房裡。

“疼嗎?”

軒轅交了費過來,眼睛哭的紅紅的。

“說不好.”

已經疼的麻木了,不知道什麼感覺。

柳京幫我編了個理由給我媽,說我以前的一個客戶找我談事情,現在人在上海。

這只是拖延時間,我媽遲早都會知道,但是別讓她看到我現在的樣子就好。

我讓軒轅先回去,別讓我媽疑心,柳京留在醫院裡陪我。

她關了日光燈,開了盞她出去買的小夜燈,因為燈光太亮,照在我的後背上,總覺得火燒火燎的。

我疼得睡不著,柳京買了冰棒舉著讓我舔,我舔的舌頭都麻木了,可是後背仍舊疼。

正舔著,一個人的腳步聲,慢慢地走到我的床前站住了,柳京抬頭一看,收走了冰棒走了出去。

我抬不起頭,只能看到那個人兩條筆直的長腿,我知道他是誰,薄牧野。

一定是多嘴的柳京告訴他的,我此刻的樣子像只受傷的烏龜,只有腦袋可以動。

“薄律師,你不必來的.”

我說。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不出聲,不說話,我不知道他在幹嘛。

他站了一會就走出去了,過了一會柳京走進來。

“他走了?”

我問。

“他在後樓梯打電話.”

“你幹嘛叫他來?”

“誰說我叫他來的?我怎麼知道他會來?他神通廣大的什麼都知道,比如他今天去打連康,肯定是知道了連康今天對你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他都知道了.”

是啊,薄牧野神通廣大的,他麼都能知道。

可是我真的不懂了,他為什麼要去打連康?為什麼要幫我?為什麼要攪進我的生活裡?我的生活已經夠亂了,太亂了。

有一個人,我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什麼,準備做什麼,才是真正可怕的。

我又聽見腳步聲,柳京在我耳邊告訴我:“薄牧野又進來了,坐在門口的椅子上.”

“他在做什麼?”

“我怎麼知道?他就是在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薄牧野那樣的人誰能猜得透?”

柳京睡在另一張床上,她很快就沉沉睡去,從我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柳京熟睡的臉和薄牧野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