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挺大的,上下樓加起來有三百多平米,這在北京可以算豪宅了,平時我也覺得空間太大了,就擺一些我做的雕塑,可是今天這麼一看,好像我家的空間活生生地被砍掉了一半,家裡堆積的到處都是東西,衣服,箱子,甚至在客廳裡還拉了幾條晾衣繩,繩子上掛著各種各樣的衣服,有幾件是才洗的,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我的松木地板,那是後來我新換的,原來的地板的顏色我不喜歡,我特別喜歡這種接近原木的顏色。

我跑過去,有些地方已經被泡的發白了。

“誰在這裡晾衣服的?”

我壓著怒火問:“為什麼要在客廳裡晾衣服?”

“前幾天下雨嘛!”

三姐在給小侄女換尿布,滿是黃色大便的尿布就隨手扔在地板上。

“院子裡不是有陽光房嘛,你們可以把衣服晾在那裡啊!”

“你幾天都不在家,那個玻璃房子裡全是花花草草,誰敢動你的東西,結婚那天被你搞怕了,哪個敢動.”

大姐接過來說,她走路也不看路,一腳踩在小侄女的尿布上,踩了一腳的大便,跳著腳尖叫。

本來只有一小塊地方有大便,被她這樣一弄,整個客廳的地板上全是黃黃的大便。

“你怎麼把尿布亂扔?”

大姐衝三姐喊。

“我不扔地上扔哪裡?誰讓你看也不看就跑過來?”

姐妹倆吵起來,客廳裡瀰漫著一股糞便和菸袋鍋混合的味道,公公坐在角落裡吸菸,他身邊的架子上的古典燈的燈罩都被他燻黃了,在我的印象裡,公公永遠在吸菸,那個菸袋鍋幾乎不離身。

大姐夫靠在沙發上吃韭菜盒子看電視,幾個侄子在客廳裡躥來躥去,我看著這一切,突然很想笑。

我丟下這些人徑自上了樓,上樓後才想起來,我已經沒有自己的房間了,臥室給婆婆和公公住著,我連推門的勇氣都沒有。

大姐在樓下喊我:“陳妃,今天中午吃什麼,你不在這幾天,爸媽都是吃外賣湊合著.”

我靠在欄杆上,想了想:“收拾一下,我帶你們去飯店.”

“不去.”

角落裡的公公發話了:“天天吃外面的飯,北京人燒菜那麼甜,我吃不下去.”

“陳妃,你們家鍋呢,我給咱爸烙餅!”

我們不在家裡開伙,廚房裡的廚具倒是很齊全,但是我不喜歡家裡有油煙的味道,而且連康和我工作都很忙,我工作室裡有廚藝很好的阿姨,我和同事們都在工作室吃,連康應酬多,偶爾也會到我的工作室裡吃好了一起回家。

“大姐,我們家不開伙,家裡什麼都沒有.”

冰箱裡只有水果和蔬菜,我平時有喝蔬菜汁的習慣。

“不在家做飯?這過的什麼日子嘛!”

大姐小聲嘀咕著。

連康不知道哪裡去了,一屋子人亂哄哄的,每次到了和他家人正面交鋒的時候,他總是消失不見。

我嘆了口氣,揉了揉頭痛欲裂的太陽穴:“那就走吧,我帶你們去全聚德.”

剛訂了一個最大的包廂,得有兩桌才能把這些人給塞進去。

“我要吃肯德基,我要吃肯德基!”

大侄子跟我喊,已經十幾歲了,我還在奇怪怎麼這幾天沒上學。

“全聚德是烤鴨,和肯德基差不多.”

我耐心地跟他說。

“誰說的,肯德基比較好吃!”

他梗著脖子跟我吵。

“那這樣吧,路過肯德基我給你買一份好不好?”

“不好不好,我就要在肯德基裡吃!”

我無奈地看著大嫂,希望她管一管,可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