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憶墨和其他三個室友的主專業不同,專業課的時間也不一樣。

每週二週四,上午有一節專業課,上一個小時。

上完專業課,林憶墨總會回到宿舍睡個回籠覺。

最近頻繁夢到高中的時候。

高三,十七八歲。

只是看著這兩個詞,就已經開始窒息。

不是隻有痛苦會讓人窒息,回不去的美好和青春也會。

夢見了一件已經被林憶墨遺忘在時間長河裡的事。

微不足道,甚至算不上有趣,但主角是路淮。

……

高三上半學期,天兒已經見冷。

語文老師穿得鼓鼓囊囊,平時溫柔的她抱著一堆小測試卷,氣呼呼的。

分發完所有試卷,語文老師冷著臉說:“沒拿到試卷的人給我站起來。”

後排,齊刷刷站起來四個男生。

其中一個是班裡很皮的男生,他笑道:“老師,是不是我們寫了滿分,要誇獎我們?”

語文老師說:“是該好好誇獎你們。”

語文老師拍了拍講桌:“你們覺得高考還能抄嗎?你們抄就算了,還抄的全是錯的!四張零分,錯得一模一樣,錯得離譜!”

那男生詫異:“錯,錯的?”

他轉頭看了路淮一眼:“學霸,什麼情況?”

路淮笑得浪蕩,聳肩:“我沒說我是學霸。”

路淮剛轉學過來,那張臉騙過了所有人,寫試卷的時候在紙上寫得飛起。

旁人自然而然就以為他是學霸。

語文古詩詞小測,以路淮為中心的另外三個男生也就放心大膽抄了起來。

語文老師大發雷霆:“主動說抄得誰的,我看看是哪位人才,我膜拜一下!”

那三個男生倒是挺義氣,都低著頭沒說話。

“抄得我的。”路淮昂著頭,說得一點都不難為情。

林憶墨在語文課上總是昏昏欲睡,因為語文老師平時講課實在太溫柔。

今兒個這樣生氣,還是頭一回見。

林憶墨沒有回頭看,她一本正經盯著語文老師,只想知道到底有多離譜。

語文老師,低頭開始講試卷。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語文老師抬頭看了一下路淮。

“這是最出名的一句,我都沒有挑難點,你給我寫的什麼?”

同學紛紛好奇:“老師,他寫得什麼呀?”

語文老師看著試卷皺眉,都不好意思念出口:“他填的,金鑾殿與君碰杯,秋水共長天一色。”

語文老師痛心疾首停頓了好一會:“王勃的得意之作,滕王閣序裡最出名的一句你都能給人改咯,我的天天呀,我心都碎了。”

語文老師,低頭,眉頭鎖得更緊了。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這我還出的不簡單?”

“你們猜他填的什麼?”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獨戰蒼穹,滅霸幾多。”

老師戰術性停頓:“我該說點什麼好呢?”

“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 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他給我填,禍水東流引,默默祭白起。”

語文老師抬頭,抬起手鼓了一下掌:“人才,真是人才,回頭我給你去別班都好好宣傳一下你的豐功偉績。”

臺下一片鬨笑,周泯生打趣:“還有嗎?還有嗎?”

語文老師捂著心臟,簡直不敢再念下去。

最終還是悠悠道來:“遡洄從之,道阻且長。遡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他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