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的那道光,只有永遠存在,才能算是救贖,否則這道光就會化作將我推入無盡深淵的巨手——林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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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嫿,今年27歲。

我是一個面板科醫生,目前正在實習階段。

在我出生的這27年裡,最遺憾的事情,就是因為一些意外,從唐梨的姐姐,變成了唐梨的妹妹。

其實說起來,這一切還挺戲劇化的。

我的媽媽和唐梨的媽媽是手帕交。

我的爸爸和唐梨的爸爸是鄰居加發小。

我的媽媽在1996年10月份懷上了我。

唐梨的媽媽在1996年12月份懷上了她。

但是唐梨這傢伙居然彎道超車,在1997年7月底早產了。

而我的媽媽在1997年8月中旬,足月後才生下來我。

其實在我們還未出生之前,我們的父母就約定好了,如果孩子是一男一女,那就給我們定上娃娃親。

可惜的是,我們兩個都是女孩,所以這件事也就沒有再提。

我想,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就已經成了彼此間,不可剝離的羈絆。

由於出生時間的原因,小土豆成為了我的姐姐,並用姐姐這個名號,壓制了我好多年。

現在想想,我都還覺得挺生氣的。

也許是早產的原因,小土豆從小就身體不太好。

她甚至在七歲之前,都無法利索的說完一句完整的話。

可即使如此,她還是會拍著自已的小胸脯,無視我的白眼,用含糊不清的話語,很有氣勢的跟我說。

“嫿嫿,我是姐姐,以後我來罩著你。”

當然,她的氣勢維持不了幾秒鐘,就會被其他小孩揍的哇哇叫。

古人總是說,人之初,性本善。

但我並不認同這一點。

我始終覺得,小孩子的惡,才是最純粹的惡。

因為他們的惡,沒有任何的緣由,更沒有任何的控制。

他們會為了一塊糖果而爭吵不休,會為了一個玩具而大打出手。

他們的眼中,只有自已的需求,毫無他人的感受。

他們等級森嚴,並深諳叢林法則。

由於小土豆的特殊性,她很不幸的被劃分到了最底層,成為了大家欺凌的物件。

所有人都嘲笑她,說她是一個話都說不清的小傻子。

他們會往她的凳子上擠膠水,會往她的文具盒裡放毛毛蟲,會往她的飯盒裡吐口水。

他們肆無忌憚的發洩著自已的惡意,然後嬉皮笑臉的,欣賞小土豆默默紅著眼圈,抹眼淚的樣子。

我想,我那時大抵是有些瘋狂的。

我舉著文具盒,追了他們好遠,並且打破了一個人的腦袋。

我還用削尖的鉛筆,扎破了好幾個人的手臂。

除此之外,我還狠狠咬破了一個小男孩的耳朵。

當然,我也被揍的很慘。

小土豆哭著趴在我身上,用嬌小的身體,試圖幫我承受更多的傷害。

於是乎,我們從我一個人被揍的很慘,變成了我們兩個人都被揍的很慘。

小土豆紅著眼眶,哭著跟我說她不疼。

我則是笑的沒心沒肺,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不停的幫她擦拭淚珠。

很快老師就來了,將我們雙方拉開,並叫來了所有人的父母。

這次的打架事件,以我們互相道歉,互相賠償對方醫藥費作為結局。

小土豆作為整個事件中唯一的受害者,得到了所有人的手寫道歉書。

而小土豆的爸媽,得到了一份霸凌者父母手寫的保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