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飛雪悄然來到霧隼國的覃叢宮。

沿著綠徑走去,看見一個金衣男子獨坐在瀑布下的岩石上。

他屈膝而坐,手裡拿著酒壺,菱角分明的五官縈繞不羈之色。

瀑布落下來的飛霧,沾溼了他額上的鬢髮,恰好與他眸底沾染的愁色應和。

“難得見霧隼君上,有這般傷春悲秋的神色。”

聞言,正在思忖的宮瀚城旋即斂藏情緒,側過頭來看向沿著岩石走來的千飛雪。

他納悶輕皺沒有,狐疑問道:“你怎麼來了?”

盤坐在玉佩裡的鳳慕辰,緊皺眉頭,不是因為看見這個男子。

而是,這個亂石叢生的瀑布景色,在南梔的羽落殿,有個一模一樣的景色!

千飛雪的羽落殿,竟然跟宮瀚城的覃叢宮,有個一模一樣的景色!

而且,這個宮瀚城與她一般,拿著酒壺沉思暢飲!

赤裸裸情敵的氣息!

千飛雪輕躍落到與他相鄰的一塊岩石上,雙膝盤坐,開門見山道:“我國庫告急,馬上要舉辦恩澤盛宴,想問你借點東西。”

聞言,宮瀚城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擱下手中酒壺,睨向她,揶揄道:“千飛雪,你該不會摔了腦袋?你掏空了南梔的國庫,還想來掏空我的國庫替你撐場子?”

千飛雪翹抱雙手,無奈道:“看在你與我十幾萬年來,打了不下一千場架的份上,你就幫我一個小忙。”

打了一千場架!千飛雪竟然跟一個男的打了不下一千場架!

醋意橫生的鳳慕辰不停在心裡默唸。

聽聞,她跟隗日渡女君,合秋妍是生死之交。

跟霧隼君上宮瀚城,是不死不休的死敵,還能隨意出入他的覃叢宮。

偏偏……

偏偏跟東冥的君上沐宸風,沒有任何交集!

沒有任何交集!

“呵呵……”宮瀚城哭笑不得笑了兩聲,輕抹嘴角殘留的酒水,輕嗤道,“原來你也知道我們是死對頭。你怕是窮瘋了吧?”

千飛雪不以為然道:“我又不是要掏空你的國庫,聽聞你有一件其妙的法器,能生出寶物來的,我想借它一用,待恩澤盛宴結束後,再還給你。”

“我憑什麼借給你?”宮瀚城輕嗤道,隨後抓起酒壺又灌了幾口酒。

“條件隨你開。”千飛雪淺笑道。

聞言,宮瀚城側目打量了她兩眼,將信將疑問道:“當真?”

笨死了!鳳慕辰忍不住在心裡咒罵。

這該死的小昏君,難道沒看見他蠢蠢欲動的目光嗎?

千飛雪點頭不語。

宮瀚城擱下酒壺,旋即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說道:“好,我把千尋鏡借給你。前提是你答應與我來個決鬥。”

“決鬥?”千飛雪好奇低念。

宮瀚城伸了伸攔腰站起來,雙手負後看向落下的瀑布,眸底縈繞著複雜的險色,別有意味道:“時間、地點、決鬥規矩,皆由我來定。”

“好。”千飛雪爽快答應。

鳳慕辰無奈扶額,這小昏君為了顏面竟然把她自己給賣了!

可恨!

可恨至極!

好一會兒,宮瀚城回過身來,看向打算離開的千飛雪,別有意味道:“聽聞尋到了另外一隻銀雪香狐。”

聞言,千飛雪們猛然止住腳步。

盤坐在玉佩裡的鳳慕辰跟著警惕起來,心絃輕提,又是一隻情敵。

宮瀚城凝視著她的倩影,戲謔道:“而且,是隻公的。”

果然是情敵!鳳慕辰恨恨握緊拳頭。

重點是,千飛雪勢要嫁給銀雪香狐的事,竟然是隻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