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不過鑑於真的死了個人,所以死一般的寂靜也很合理。
這是在北攬縣,第一次有人敢對姓頌帕的動手,現場至少有一半的人陷入了震驚當中。
另一半人本打算驚呼、呵斥、威脅...
畢竟他們也算得上是頌帕家的人,不過在看了看三百清河軍都已經刀出鞘弩上弦之後,他們還是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看起來新來的縣令不是一個好相與的。
這麼多年以來,不是沒有縣令試圖透過在民眾面前作秀,展示自己與頌帕家不共戴天的方式來迅速獲得民眾的認可和擁戴。
但事實上是,他們會在作秀結束不到十二個時辰之內,就出現在頌帕家的莊子裡給頌帕老太爺敬茶,並且更加變本加厲的剝削僅存的自耕農。
但是沒有人像這樣用一顆叫做頌帕的人頭來證明自己的立場。
“張...張大人...”
說話的是劉大。
劉大知道今天張明智一定會給頌帕家一個下馬威,但是他完全沒想到張明智會如此激進。
這讓他變得非常的緊張。
作為一個本地人,他很清楚頌帕家的強大。
雖然清河更加強大,但強龍不壓地頭蛇的古訓一直都在警醒著他,不然當年的高棉王室也遠遠比頌帕家強大,為什麼頌帕家還是好好的延續了好幾百年?
“張大人,柳縣尉殺了頌帕班頭,這個...”
劉大發現自己居然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只能勉強說道:“這不太合適吧?”
“合適?有什麼不合適的?”
張明智依舊露出了自己和藹可親的笑容,慢慢的解釋道:“剛剛本官已經撤了他的職,他已經不是本縣的班頭了,只是一個頌帕家的人,現在他又意圖謀害本官,柳縣尉及時的阻止了他的暴行,保護了本官,做的很好,本官要給他請功。”
劉大愕然,就算是你剛剛說了要撤他的職,但是似乎也沒有走手續吧,而謀害一說,又是從何談起呢?
張明智應該是看出來了劉大的想法,點了點頭,說道:“你想的對,流程很重要。”
說完就從身後侍從手上接過來一份文書,簽上自己的名字,蓋上了由石明親手製作的石明制官印,然後把墨漬未乾的文書遞給劉大,說道:“拿去存檔吧,這就是他的撤職文書。”
就在劉大茫然的接過文書正在一臉懵逼的時候,張明智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連匕首套子都沒捨得摘,直接扔在了地上。
“看,這就是他行兇的兇器!如此鋒利尖銳的匕首,若是讓他得逞,本官焉能有命在?
來人,把物證封存起來吧。
對了,劉大。”
張明智轉頭看向劉大,把他從懵逼的狀態中喚醒:
“你是本縣典吏,刑獄之事本就該由你負責,明天你去給頌帕家的人下個通知,就說頌帕荒謀害本官已經伏誅,但本官懷疑他還有同黨,而頌帕家的人嫌疑最大,讓他們立刻到縣衙來給本官一個解釋!”
說完之後,張明智轉向縣衙眾人,依舊是和藹可親的微笑,道:
“我話講完,誰贊成,誰反對?”
不得不說張明智是一個民主的人。
他非常包容反對意見。
在柳三娃直刀對映的火光之下,張明智耐心的詢問了原本縣衙裡的每一個人,問他們對頌帕荒因被撤職而不滿,繼而持刀行兇謀害縣令一案的看法。
只能說大家都是站在了擁有三百精銳士兵,鋒利的直刀和弩箭的正義的一方,不管張明智如何翻來覆去的問,眾人都清楚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那頌帕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