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心思永遠也猜不透。
趙悠妘不知該如何應答,才是男人想聽的。
猶猶豫豫好一會兒,她用一副視死如歸的氣勢試探道:“要不,臣妾也去大門口跪著?”
聞言,太子濃眉一挑,輕笑出聲:“太子妃這是替孤出頭還是出醜?”
趙悠妘:“……”
她好為難,總不能去將那位安王妃打一頓吧。
她蹙眉瞪他,黑眸清澈長圓,微微鼓起腮幫子,撅了撅嘴,看著嬌憐的很。
太子湊近,附在她耳邊又道:“你去告訴她,真的想這麼出風頭的話,孤便叫行黥刑的來,在她臉上刻上‘從夫典範’四字。”
聽及,趙悠妘嚇得猛地瞪大眼睛:“這、可以嗎,殿下?”
對女子行黥刑,在姣好的面容上刻上墨字,便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更何況,那女子還是一位王妃。
轉念間,趙悠妘似想到什麼,又抬眼去打量太子。
男人淡然笑著:“孤不喜歡忍,
不過,她不會那麼傻,一個在江湖中闖蕩的女子,最懂得權衡利弊,你說她為什麼要替那個瞧不起她、看不上她的夫君出頭?情根深種?那不是笑話?一個踏足風月場,玩轉男人於鼓掌中的女子,是沒有心的。”
說到這裡,太子頓住,抬起手撫了撫趙悠妘的臉。
太子妃秉性純良溫善,出身書香世家,生來高潔,父親、母親捧著寵,上面還有三個嫡親的哥哥愛護,她的世界從來都是不染汙泥的。
他不該跟她提及這樣的陰暗面。
如今,她嫁他為妻,他更應該好好保護她才是。
思及此,他轉了話音:“太子妃還是不要聽這些髒穢事了,你去吧,按照孤給你說的轉達,她必然就會老實了。”
趙悠妘正聽得起勁,太子卻突然不跟她說了。
心裡有幾分掃興。
面上裝乖巧。
她點頭,離開,往大門口走去。
趙悠妘一邊走一邊在想方才太子未講完的話。
想起當初,太子讓六皇子娶月公主時,六皇子對要娶這位不是清白之身的月公主,是十分排斥和厭惡。
後來六皇子接受,實屬被迫,到現在,應該就是有利可圖的隱忍。
正如太子所說,月公主這樣的女子,不可能是因為喜歡六皇子,而替六皇子出頭。
他們很有可能是達成了某種交易。
既是交易,必要權衡利弊。
她不怕丟一時的臉面,是因著她的經歷,見慣了,也習慣了。
可讓她丟一輩子的臉面,估計就得衡量下值不值。
黥刑,雖是輕微的肉刑,可卻極度不光彩,那臉上的墨字是要跟一輩子的。
她曾是風月場裡的高手,誰都可以成為她的夫。
“從夫典範”四字對月公主來說,不僅是赤果果的諷刺,而且真要刻在臉上,不是時時刻刻在剜她的心麼?
太子看著行事乖張無忌,實際上,心思深沉,看問題直擊本源。
一切不過都在他的掌控下。
等趙悠妘趕到時。
安王妃已經直挺挺的跪在那裡。
僕從們嚇得也跟著一併跪倒一片。
迎來送往,都是賓客。
看著著實不像話。
六皇子為了出氣,還擊太子,是自已的臉面也不要了。
她甚至能猜到六皇子是如何想的。
反正讓他娶一個殘花敗柳,他面子裡子早就沒了,索性不如,大家一起都不要臉面好了。
這鬧成這般,估計早傳到宮裡頭了。
趙悠妘輕嘆一口氣,疾步走到安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