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終於抬手,示意流楓不要再打了。
六皇子溼漉漉的從池水裡爬上來。
這邊的動靜這樣大,引了人注意。
好些參加婚宴的賓客藉著出來透氣,想要瞧一眼熱鬧,可顧著太子在此,又不敢太明目張膽。
六皇子狼狽不堪,他的手緊握拳頭,臉上滿是屈辱之色。
快速瞪了一眼太子和太子妃,他只能將所有的不甘和委屈壓下去,轉身離去。
太子捕捉到六皇子眼眸裡那抹極快又濃烈的恨意。
他不以為意。
男人嘴角處含著一抹令人不寒而慄的笑意,看著六皇子的背影。
今日,他能來恭賀他新婚,不過是顧著大局,顧著父皇的面子。
可有些人認不清自已的位置,得了些許勢,便不知道自已是誰。
殊不知,他能讓他得好,便也能收回。
南璟國,除了父皇,都是他這個太子說了算。
不管自已的太子妃和這個六皇弟從前有過何過往,他皆不追究。
以前是他不懂太子妃的好。
如今他只想自已的太子妃眼裡只有他一人。
更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太子妃。
六皇子方才想要將太子妃推入深池的意圖,很明顯。
他怎麼能忍得了。
所以,鬧到如今這樣,一點兒也不怪他。
要怪只怪六皇子自已沒有自知之明,自已不給自已面子,硬要在成婚這日去害太子妃。
趙悠妘瞥了一眼男人陰惻惻的臉。
她不知道太子要如何收拾自已,端的是膽戰心驚。
太子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狹長冷淡的眼眸裡盡是深沉墨色,望不到底,彷彿要把人吸進去。
趙悠妘急忙垂眸。
女人的神情,就如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般。
太子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深藏眸底的柔軟繾綣洩露些許。
之後,他開口:“走吧,回府。”
趙悠妘“哦”了一聲跟上。
二人穿過長長的遊廊,跨過高高的門檻,又沿著碎石鋪就的花徑往外走。
安王府的大門在東南方向,要穿過一片草木葳蕤的花園。
就在他們走出花園時,一抹紅色身影疾步朝他們飛奔而來。
“站住!”一道清冽的女聲傳來。
兩人回頭。
便看到今日的新娘北疆月公主,身穿一襲雲錦描金勾勒大紅彼岸花宛如天邊流霞的嫁衣站在那裡。
穿上這身嫁衣,她就是安王妃了。
女子生的是黃面板。
雖不白,卻紅黃隱隱、明亮潤澤。
五官緊湊,秀麗又明朗。
此時,安王妃精緻小巧的下巴微微揚著,不躲也不羞的直視太子和太子妃。
杏眼裡還滿是質問的審視目光。
太子皺眉:“看來,孤得重新安排嬤嬤教你宮規禮儀。”
哪有新娘子大婚日,不好好待在新房,亂跑出來?!
安王妃卻不甘示弱地回道:“殿下,宮規禮儀裡可有教人兄友弟恭的?您身為皇兄,在弟弟大婚之日,將弟弟痛打一頓,這規矩禮儀恐怕也要重新學吧?”
這位北疆月公主,從小怙恃雙失,在北疆草原上各個部落裡流浪著長大,後來又被歹人挾持,淪落進風月場地。
可謂是命運多舛。
一路摸爬滾打,若放在普通女子身上,恐難熬下來。
可這位月公主不僅活下來,還活得很好。
由此可見,這位可不是個軟弱好欺的。
趙悠妘聽見她這番話,不禁為她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