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太子府,趙悠妘吩咐紫蘇,趁無人時去將密林裡那包衣物處理掉,以防被人發現。
之後,她便倚坐在貴妃榻上,閉上眼睛,在想到底該不該再讓紫蘇去替自已探尋下那個地方……
良久,她對丫鬟道:“紫蘇,你先下去。”
趙悠妘決定過一兩日還是自已親自再去一趟。
“喏。”
紫蘇退下。
寢殿裡安靜下來。
趙悠妘憶起,太子將自已的太子妃送回太子府後,便出府去。
她原以為他會留下來哄慰受傷的太子妃……
細想了下,趙悠妘又坐起身來。
不會是他們真的發現慕容玉藏身處的線索了吧。
下意識的想要去看看,可一想到身上的傷,又只能搖頭作罷。
趙悠妘緩慢地躺了下去,又無奈的閉上雙眼。
不知不覺中,她便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趙悠妘猛然驚醒,側首望向軒窗外,天已經黑下來。
她揉著發脹的額角,想起了方才的噩夢,腦中無法控制地出現太子的面容,一會兒是暴虐陰狠,一會兒又是溫柔含情……
她蜷起纖指,捂了捂胸口,那夜蠱毒發作、劇痛難忍……一切歷歷在目。
趙悠妘冷靜下來。
太子對自已的太子妃好,是因為太子妃是他的嫡妻。
嫡妻出身高貴,他又與她處出了情意,他萬分願意對她動心、動情。
而一個卑賤的下屬、亦或是一個低賤的村姑,卻只配受他的鄙薄和利用。
思及此,趙悠妘不禁攥了攥拳頭。
她不可以忘記自已要做的、該做的。
正在這個時候,趙悠妘聽到了腳步聲。
那應該是太子的腳步聲,他回來了。
趙悠妘聽著男人沉穩的腳步聲,身子僵硬了片刻。
她唇角扯了扯,伸出手碰觸到自已脖頸處的包紮。
那裡,先是被太子暴虐地掐出紅痕,之後,為了遮掩,她讓紫蘇用鋒刃劃傷……其實也只算是一些皮肉傷,倒是被慎重、仔細地包紮著。
趙悠妘扯開包紮,取下頭上的金簪,在那裡輕輕劃一圈,於是結痂的傷口便又慢慢溢位血珠。
做完一切,她又將金簪插回髮間。
之後,她又躺下。
他既然喜歡上了他的太子妃,那她就繼續給他演,讓他越陷越深,讓他情難自拔,把暴虐陰狠、矜貴孤高的太子的臉面狠狠踩在腳下。
若這是一場狩獵,那輸的必然是他,因為從今往後,她只會是心腸似鐵,唯圖他的權。
太子踏入內室時,趙悠妘已經準備好。
她輕擁著皎白繡水紅鴛鴦暗紋錦被,烏黑如綢緞的長髮披散在白嫩的削肩上,她柔弱無助地蜷縮著,將臉埋在膝蓋間,身子瑟瑟發抖。
太子看著這樣的太子妃,心不自覺地揪了下,疾步上前,輕柔地喚道:“太子妃?”
此時,趙悠妘緩慢地抬起臉,眼眶紅紅的,眸子裡蓄滿水霧,一瞧見是太子,淚水潸然。
太子的心揪得更緊,尤其是看到女人細白的頸子處那刺目的血痕。
男人抬起手,有些急切地想要抱住她,不過想到什麼,他又剋制地收回手。
他滿含疼惜的注視她,聲音更加柔和:“太子妃,怎麼了?”
趙悠妘無聲地哭著,翦水秋瞳裡滿是脆弱、無助。
好一會兒,她似平靜了些,咬著唇,低聲回道:“臣、妾害怕……剛剛又夢到自已在那密林裡逃命……”
聲音驚駭而憂傷。
太子道:“孤回來了,你不用再害怕,先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