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叫我別回去了。”
嚴浩翔犟嘴，低著頭，不知道想什麼，
“哥，你上次說了你會支援我的，對吧？”
顧衝翹著二郎腿，從茶几上面拿過玻璃杯喝一口，沖淡了心中的煩躁，他最近公務特別忙，
前兩天嚴浩翔跟他說他們學校快開家長會了，考慮到賀峻霖的事情，希望他能過來給賀峻霖當家長。
“你就認定是他了嗎？你還小，現在的目光還不夠長遠，看不到很遠的未來，你可能這兩年很喜歡他，可是五年，十年，二十年，等到你真正長大成人，你確定你還會這麼想的嗎？”
顧衝目光復雜地看著眼前的弟弟，他跟嚴懷景是很好的朋友，
當年他沒有辦法阻止悲劇發生，可是他現在也不想眼睜睜地在看著嚴浩翔重蹈當年的覆轍。
“你應該知道你們家的情況，你未來是要繼承整個家族的，你爸媽不會容許你身邊陪伴一生的人是這樣的。”
“是哪樣的？”
嚴浩翔站起身子，少年初長成，五官已經長開，
顧衝看著他，跟他記憶中那個小小的小屁孩早就不一樣了。
“哥，你覺得他是哪樣的，我又是哪樣的，不正常的嗎？”
嚴浩翔說話直接，語氣輕帶了點火藥味。
顧衝一恍惚，彷彿過去的記憶跟現在重疊，好像又看到了當年嚴懷景的那個樣子，也是這樣倔強地站在他面前。
他捏著眉心也跟著站起身子，之前還沒有太大的感覺，現在這麼近距離站在一起在猛地發現，原來其中那個還會哇哇的哭泣，流著鼻涕的小孩已經跟他一般高了。
少年的臂膀快要比他還健壯。
他搖了搖頭有些無奈，“我也不是想逼你，我沒有別的意思，家長會我會去幫他開的，但是你自己的呢，叫你爸媽過來？”
“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嚴浩翔只是不想要別人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待他和賀峻霖，雖然說這樣子的關係可能在社會上面確實是不被認可，可那又怎樣呢？
誰規定愛誰要分性別呢？
丘位元射箭的時候還要矇眼睛呢。
那他怎麼不能自己選擇想要牽誰的手。
等送走顧衝，賀峻霖才慢吞吞開啟浴室的門，嚴浩翔一扭頭就看見那人溼漉漉的頭髮還滴答滴答流著水，毛巾跟他一樣搭在肩膀上面。
兩人的習慣還真的越來越像了。
他走過去拉住灰色的毛巾幫他擦頭髮，毛巾蓋住腦袋，他一頓揉搓，賀峻霖拉下來他的手，毛巾蓋在腦袋上活像一個頭套。
也不知道賀峻霖聽到了多少。
“今天洗澡怎麼這麼慢，在裡面幹嘛，嗯？”
嚴浩翔低沉的嗓音迴盪在頭頂，他語氣輕鬆，就好像很多兩個人從來沒有談過的之前的事情，只要不去講，就可以躲避。
但那些東西總有一天要擺到現實上面來的。
賀峻霖抬眸看他，眼神是一如最初相遇的那般清澈、他現在可以不用在意別人的目光，不用去管其他人。
可是嚴浩翔呢？
他不可能把自己從家裡面剝離出來獨立於之外，那些無法訴諸於口的話都變成了沉甸甸的刀子懸掛在兩人身上，隨時都會落下來。
嚴浩翔跟他對望，所有言語化在濃濃的情感裡。
他不想管那麼多，他試圖用自己還沒有那麼成熟的羽翼為兩個人遮擋起一片小小的天地。
只要他在成長他在努力一些，總有一天，他的翅膀會越來越寬闊，能支撐得起兩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