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浩/翔下樓的時候賀/峻/霖正靠在沙發上看書,沙發隨著他坐下的重量而凹陷下去,兩人相互靠著。

他轉頭看著賀/峻/霖手裡的輔導書,圖書館很安靜,只有眾人翻閱書籍的聲音,他做了個手勢,隨即兩人借完書一起出了大門。

找了家飯店,他坐下來斟酌片刻,看著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人,說道:

“賀兒,你相信我早上說的話嗎?”

“嗯?”

“你相信我早上跟你說的,那個藥不能吃,這個你相信嗎?”

賀/峻/霖嘴唇抿得緊緊地,“我相信你,那應該是雲生哥搞錯了,我想他可能想買的是給爺爺的,買錯了吧。”

“那要是他是故意的呢?”

“這對他來說有什麼好處嗎?”

面端了上來,他拿著辣椒攪拌著,筷子纏著麵條一根一根捲起來。而後又放回碗裡,

“他怎麼可能是故意的,那是我哥,他看著我長大的,他小時候在我家的時候我爺爺還抱過他,即使他出國這麼長時間,這麼久沒見到我爺爺也還會惦記著買些補品,你說他是故意的,有理由嗎?”

賀/峻/霖慢條斯理的吃著麵條,掀起眼皮淡淡的看著對面的人。

“更何況,他那麼好那麼溫柔,怎麼會存心做這樣的事情?”

人往往不能只看表面。

嚴/浩/翔的話梗在喉嚨說不出來。

他不是賀/峻/霖,他確實沒有資格去批判阮雲生,也不瞭解阮雲生的為人,如果他不知道這事情,他不會管。

可是讓他知道了。

他爸媽從小跟他講的,永遠相信自己,理性大於感性。

現實世界就是有這麼多的不穩定因素,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在你身邊的,究竟是人,還是披著人皮的鬼。

表面看起來越是溫和沒脾氣的人,就越要注意著。

有些人是如此,可總會有些人,是表面如此。

他也希望阮雲生是第一種。

但從剛剛在圖書館的兩三句對話中,他可以確定,阮雲生是第二種。

至於為什麼,他解釋不通。

又至於為什麼這麼操心,這事情與他無關。

他想,因為那是賀/峻/霖。

他不得不管。

從圖書館回家,賀/峻/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

顧衝合同簽完了,問嚴/浩/翔要不要去泡溫泉。

嚴/浩/翔去不去的想法完全取決於賀/峻/霖的想法,但賀/峻/霖覺得寒假時間不多了,他最近總覺得心不安,便拒絕了,於是顧衝就和沈一單獨去了。

三中開學因為疫情延遲了,二月底才開學,還有大半個月,賀/峻/霖準備自己回一趟老宅。

老宅在相界市中心,地理位置極佳,二舅一家子在兩年前就搬了進去,他跟爺爺兩人懶得與之爭奪。

名下他還有一套複式公寓在郊外出租,他滿了十六歲才有資格過繼回來,現在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筆收入。

租客半年前籤的合同也快到期了,他得親自去一趟。

爺爺傍晚才回家,這幾天總是一個人出去外面也不知道做什麼,賀/峻/霖問了爺爺也沒說啥,昨夜突然聊到了過去的事情,這讓他喚起了一點塵封已久的記憶。

賀家在他小時候是做房地產的,他六年級那會生了一場大病,住院住了半個多月,恰逢那時候他爸媽專心照顧他,公司別人鑽了空子,虧欠了好大一筆錢。

爺爺說,是阮雲生家裡出資才幫忙讓他們渡過了難關。

三年前,他爸媽在那一年出事,雙雙離世。

而後過一年,阮雲生無緣無故就出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