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字,把這個簽了。”

阮雲生別過臉,不想去看爺爺那張蒼老的臉龐,記憶中那一抹牽著自己的身影,早就隨著他的家一起消散了。

他把合同放在桌子上,解開了爺爺手上的繩索,爺爺拿著合同看了一眼,是賀家公司股份合同轉讓書,爺爺笑了一下,

“你當真以為股份在我手上嗎?”

他扶著把手站起身子,老人家背脊單薄,身上的外套被汗水打溼,他站定在阮雲生眼前,看著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

“當年你們家的事情已經沒有了迴轉的餘地,我們家的話語權全部在賀兒的二舅那裡,我真的是有心無力,你要我簽字,那我就簽了,你別再找賀兒的麻煩了,行嗎?答應爺爺吧,就當是。”

爺爺拿過紙筆,彎腰在桌子上籤下了他的名字,再次抬眸看向阮雲生,

“就當是,爺爺這幾年對你的補償,在國外那些年,你過得可還好?”

對上眼神那一刻,阮雲生往後退了幾步,他皺著眉滿臉不信任,

“國外那好心人家的錢是你資助的?笑話,不可能,你真會有這麼好心?”

“信不信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

爺爺看了眼四周,他剛剛被阮雲生從倉庫一直帶到這裡,一棟狹小的木屋隱匿在半山腰,四周一片黑暗。

不知道賀兒會不會知道自己不見了,又該要擔心自己了。

他要回家,賀兒還沒吃飯呢,該餓肚子了。

爺爺轉身想去推木門,阮雲生在他身後盯著那一紙合同,沒有察覺老人的動作,等他回過神來看向門口,老人就已經推開門,一腳踏進了黑暗。

“不要,別走那裡!”

阮雲生瞪大眼睛撲著就要過去拉爺爺,但已經來不及了。

木屋總共兩扇木門,一扇前門一扇後門,前門被關住了,後門連著陡峭的山崖,架起來的只有一架木梯,黑燈瞎火,根本看不清底下的情況。

爺爺還沒來得及發聲,直直墜入了深不見底的山崖。

月亮懸掛在山崖頂上,阮雲生腳一軟,跪倒在門前。

賀/峻/霖彎腰有些累了,他們繞過倉庫,剛剛抵達倉庫後門,車輛的轟鳴聲在寂靜無聲的黑夜裡格外醒目。

同一時刻,倉庫的人察覺外面的動靜,推開後門跟他們兩個直至對望,紋身男一眯眼睛,

“這不就是那個小破孩,怎麼還有兩個?”

“別管了先抓起來再說。”

嚴/浩/翔當機立斷拽著賀峻霖就往公路上跑,他看見了顧衝的車就停在不遠處,兩人一路瘋跑,剛踏上公路,嚴/浩/翔後背猛地被一棍子敲了一下,瞬間麻了一大片。

顧衝見狀暗罵一聲,拽過男人的木棍長腿一掃,把人踹了回去。

他畢竟是開拳館的,握著木棍不用什麼招式就把人逼退了,他站在公路上,兩人在田耕路中間,見賀/峻/霖上了車,沒有進山便也不再追究,只是匆忙打了個電話給阮雲生,卻被那那邊結束通話了。

錢已經到了,兩個男人罵罵咧咧的回到了倉庫。

顧衝回到車內,沒有開動,他轉頭看了眼嚴/浩/翔,

“沒事吧?”

嚴/浩/翔搖搖頭,轉頭看向賀/峻/霖,就見賀/峻/霖慘白著一張臉,雙目瞪的很大,捂著胸口上下起伏著,直喘著氣。

“先喝點水,你怎麼了?”

“我,我心臟疼。”

賀/峻/霖拽著旁邊的手,一陣陣不安,如潮水襲來。

“哥,你能找到阮雲生在哪嗎?”

顧衝看著前方,他分析了下大概的地理位置,倉庫後面連這一大片山,上山的路只有一條,看起來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