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安母拎著大包小包,帶著安清容踏進了唐府,被下人帶到了唐韻面前。

“唐小姐。”安母碘著臉,對著唐韻陪著笑。

“安伯母,今天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唐韻躺在貴妃椅上,手裡拿著把扇子,遮住那張豔麗的臉龐,餘光掃向安母身後躊躇的男子。

兩家是世交,只是,安府後來家道中落,再沒有與唐府分庭抗禮的資本了。

安母依舊客客氣氣的,“唐小姐,我今日是帶著容兒上門來賠罪的。”

唐韻:“嗯?”

“逆子,還不快過來和唐小姐道歉。”

安清容在目前壓迫的目光下,萬分不情願地上前,行了個端正的禮,“唐小姐,昨日之事,是我失禮了。”

呵。

好一個失禮。

唐韻都給他氣笑了,她索性丟開扇子,露出臉上那仍腫得高高的半邊臉,皮笑肉不笑,“安公子,要不,我也給你失禮一個?”

“要不,還是算了吧。”兩人離得近,安清容自然瞧了個清楚,有些心虛,腳步往後悄悄移了移。

“呵。”

也就這膽量。

“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也不想與你這男兒郎過多計較,但是,該有的誠意還是有的吧?”

安清容咬著嘴唇,“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只是,今日這天氣屬實是有些炎熱,本小姐都渴了。”

唐韻手搖著扇子,桃花眼漾著促狹的笑意,昨日,這人害自己在那麼多人面前丟臉,可不得好好討一波利息。

安清容瞪她一眼,但也沒有絲毫猶豫地走到她面前,給她倒了一杯茶,再雙手畢恭畢敬地呈了上去,“唐小姐,請用茶。”

“等會兒,你這腰,是不是得彎下去一點兒?”

這腰桿挺直得,像根木頭似的。

“安公子,你起碼笑一笑嘛。”

這恨不得殺人的目光,這個茶,她是萬萬不敢喝吶。

安清容逼著自己擠出一個笑來,“您請用茶。”

“你說什麼?大聲點兒,本小姐聽不見。”

安清容深吸一口氣,“唐小姐,請用茶!”

那響亮的聲音,幾乎要把唐府給震翻了。

唐韻嚇了一大跳,人都落下了座,額角還好巧不巧地磕在了桌角上。

府裡眾人看她出醜,都忍俊不禁。

安清容本是帶著怒氣出聲,見她這般狼狽,也不由得莞爾。

唐韻呲牙咧嘴間,瞥見男子嘴角那抹未散的笑意,恍惚覺得,這人,笑起來,好像也挺好看的。

“咳咳,那個,你沒事兒吧?”

安清容見她在地上坐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輕咳了一聲。

“你覺得呢?”

唐韻回過神,扶著額頭,咬牙切齒地看著一臉無辜的罪魁禍首。

舊傷未去,又添新傷。

她出門前就應該看一下黃曆,不對,她這壓根就沒出門。

這都什麼事兒啊,唐韻欲哭無淚。

正想撐著手臂起身,眼前出現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還伴隨著男子清朗的聲音,“我拉你起來。”

安清容好心將她扶了起來。

“你說你,這麼大的人了,還摔跤。”

等人站穩後,好死不死的,這愛說教的毛病又犯了,將面前之人當成了他那三歲的弟弟,訓斥出聲。

唐韻:“……”

安母:“……”

周圍下人:“……”

屋子陷入了安靜。

可那人半點自覺也沒有,“你還是要好好注意……”